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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你家里……兄弟姐妹几个?”

    一、周五下班前的再次“偶遇”

    周五傍晚五点四十分,夕阳西斜,将丽梅大厦的玻璃幕墙染成一片温暖的金红色。

    地下车库的员工停车区,张艳红正弯着腰,用一块从快餐店带回来的旧抹布,擦拭电动车上积聚的灰尘。这个习惯是她在北方老家养成的——父亲常说,工具要爱惜,再破的东西,收拾干净了也能多用几年。她擦得很仔细,尤其是后视镜上那圈发黑的胶带,她小心地避开,怕弄坏了粘不牢。

    下午的庆典筹备会议开了三个小时,苏晴带着她和另外几个同事,把下周庆典的每一个细节都过了一遍。会议结束时,张艳红感到一种虚脱般的疲惫,大脑像被过度使用的齿轮,转动时发出艰涩的摩擦声。但她没有时间休息,还要赶在周末前,把数据整理任务的进度报告发给苏晴。

    她正擦到后轮挡泥板,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不紧不慢,清脆规律,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有着特殊的辨识度。张艳红的手僵了一下,抹布停在半空。她没有立刻回头,只是动作变慢了,耳朵竖起,捕捉着那脚步声的远近、方向、节奏。

    脚步声在她身后两米左右停下。

    “又碰见了。”韩丽梅的声音响起,平静,自然,像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张艳红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到韩丽梅站在那儿,双手插在深灰色大衣的口袋里,神情从容。夕阳最后的光从车库入口斜射·进来,在韩丽梅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让她看起来像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既清晰,又有些遥远。

    “韩、韩总。”张艳红放下抹布,站直身体,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抹布粗糙的边缘。

    “嗯。”韩丽梅应了一声,目光扫过电动车,扫过她手里的抹布,扫过她脸上来不及掩饰的疲惫,然后重新回到她脸上。“在收拾车?”

    “擦、擦一下灰。”张艳红如实回答,声音有些发干。

    “是该收拾。”韩丽梅点了点头,目光在电动车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在观察什么,又像是在思考什么。然后,她的视线重新落回张艳红脸上,语气依然平淡:“周五了,不早点回去?”

    “还、还有点工作要收尾。”张艳红说,心里那根弦绷紧了。她不知道韩丽梅为什么又来找她说话,不知道这次会问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工作永远做不完。”韩丽梅说,声音里似乎有一丝极淡的、几乎不存在的感慨。但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话锋一转:“昨天说的那些线上课程,看了吗?”

    张艳红愣了一下,才想起昨天韩丽梅在车库提到的“项目管理、活动策划、数据分析”的线上课程。她昨晚回去后确实查了,但那些课程大多需要付费,最便宜的也要几百块,她舍不得。而且,她连最基础的概念都不懂,看那些课程像看天书。

    “看、看了一点,但不太懂。”她老实回答,不敢撒谎。

    “从最基础的看起。”韩丽梅说,语气里没有批评,倒像是指导,“公司内网有免费的入门课程,虽然简单,但能打基础。让苏晴给你开权限。”

    “好、好的,谢谢韩总。”张艳红连忙说,心里却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韩丽梅的关心,如果是真的,对她来说是巨大的恩惠。但如果是某种试探,或者是出于别的目的,那就更让她不安了。

    “嗯。”韩丽梅应了一声,然后,她向前走了两步,走到电动车旁,伸手轻轻碰了碰后视镜上那圈发黑的胶带。她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与那粗糙发黑的胶带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这个,该换了。”她说,语气平静,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是、是准备换,等发工资……”张艳红下意识地说,但话出口就后悔了。她在说什么?在韩丽梅面前提“等发工资”?这太卑微,太窘迫了。

    韩丽梅似乎没在意这句话里的窘迫。她收回手,目光重新看向张艳红,眼神里有种难以捉摸的东西。车库里的光线在这一刻暗了一些,夕阳又下沉了一分,阴影拉得更长。

    短暂的沉默。车库里其他声音似乎都远去了,只剩下两个人轻微的呼吸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引擎声。

    韩丽梅的指尖在大衣口袋里轻轻敲了一下,一个几乎无声的动作。然后,她开口,声音依然平稳,但问出的问题,让张艳红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二、那个问题

    “你家里,”韩丽梅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措辞,又像是在观察张艳红的反应,“兄弟姐妹几个?”

    很普通的问题。在昨天的闲聊中,她已经问过类似的问题,张艳红回答“有个哥哥”。但今天,问法不一样了。不是“有兄弟姐妹吗”,而是“兄弟姐妹几个”。

    细微的差别,但含义不同。前者可以只回答有的,后者需要给出确切的数字。

    张艳红的手指攥紧了抹布,粗糙的布料摩擦着掌心,带来细微的刺痛感。她抬起头,看向韩丽梅,试图从那张平静的脸上读出什么。但韩丽梅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眼神平静,温和,像是在问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家常问题。

    为什么又问这个?昨天不是问过了吗?是忘了,还是故意再问一次,看她会不会给出不同的答案?

    张艳红的大脑飞速运转,但疲惫让她的思考变得缓慢而混乱。她不确定该怎么回答。说实话?还是含糊过去?

    “有……有个哥哥。”她最终重复了昨天的答案,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就一个哥哥?”韩丽梅问,语气依然平淡,但问题更具体了。

    张艳红感到喉咙发紧。她想起老家那些模糊的传闻,想起母亲偶尔酒后失言时说的话,想起父亲总是回避的眼神。但她不敢确定,也不愿深想。那些事,像老家老屋墙上剥落的墙皮,丑陋,但已经成了生活背景的一部分,她习惯了不去看,不去想。

    “嗯……就一个哥哥。”她最终还是这么回答,声音更轻了,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试图说服对方。

    韩丽梅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但她的目光,在张艳红脸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在观察她回答时的微表情,她声音里的细微波动,她眼神中那丝几乎难以察觉的闪烁。

    车库里的光线又暗了一分。顶棚的日光灯自动亮起,冷白的光线洒下来,将一切都照得清晰而冰冷。韩丽梅站在那光里,深灰色的大衣,白色的衬衫,精致的妆容,在冷白的灯光下,像一尊完美的、但缺乏温度的雕塑。

    而张艳红站在她面前,手里攥着脏兮兮的抹布,身上是洗得发白的西装套裙,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和紧张。两人之间的对比,在此刻的光线下,残酷得让人无法直视。

    “北方家庭,”韩丽梅再次开口,声音在冷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很多都有几个孩子。计划生育管得严,但农村管得松些。”

    她在陈述一个事实,但这句话里,似乎有某种引导。张艳红听出来了,但她不确定该怎么接话,只能含糊地点头:“是、是的。”

    “你父母,”韩丽梅继续,话题又转回家庭,“是农村户口?”

    “……嗯。”

    “那应该可以生两个。”韩丽梅说,语气依然平淡,像在讨论政策,“你哥哥比你大几岁?”

    “大……大三岁。”张艳红回答,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韩丽梅的问题,看似随意,但连在一起,像在构建一个清晰的逻辑链:农村户口,可以生两个,哥哥大三岁,那她呢?她是第二个?还是……

    “你是老二?”韩丽梅果然问了,问题直接,但语气依然平静。

    张艳红感到一阵眩晕。她该怎么回答?是,还是不是?如果说不是,那她怎么解释自己的存在?如果说是,那……

    “我……”她张了张嘴,声音卡在喉咙里。她能感觉到韩丽梅的目光,平静,但锐利,像能穿透她粗糙的外表,看到她内心深处那些模糊的、她自己都不愿面对的真相。

    车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远处有车开过,车灯扫过她们,在墙上投下快速移动的光影。有同事说笑着走向自己的车,看到这边的情景,声音立刻压低,快步离开。保安在对讲机里说话,声音断断续续。

    在这片凝固的寂静中,张艳红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那不仅仅是面对集团总裁的紧张,更是一种被逼到墙角、必须面对某些她一直逃避的事实的恐慌。

    最终,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起头,看向韩丽梅的眼睛,声音很轻,但清晰地说:

    “我是家里的第二个孩子。”

    三、沉默的观察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张艳红感到心里那块一直压着的石头,似乎松动了一点点。但随即,是更深的空虚和不安。她说了实话,但这个实话,会带来什么后果?韩丽梅为什么想知道这个?她会怎么想?会觉得她家庭负担重,觉得她背后有个需要不断索取的哥哥,觉得她是个麻烦?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垂下,盯着自己手里的抹布,不敢看韩丽梅的反应。

    韩丽梅没有立刻说话。

    她只是站在那里,双手依然插在大衣口袋里,目光平静地看着张艳红,看着这个承认自己是“家里第二个孩子”的女孩。冷白的灯光洒在女孩低垂的头上,能看到她瘦削的肩膀,能看到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睫毛,能看到她紧抿的、干裂的嘴唇。

    车库里的喧嚣似乎在这一刻被过滤了,只剩下一种深沉的、几乎有重量的寂静。韩丽梅能听到自己平稳的呼吸,能听到远处隐约的车流声,能听到日光灯发出的、极其细微的嗡鸣。

    她在消化这个信息。“我是家里的第二个孩子。”简单的陈述,但包含了很多可能性。

    如果是第二个,而且父母是农村户口,那她应该是合法的。但为什么之前提到兄弟姐妹时,她只说了“有个哥哥”?是下意识地忽略了什么,还是有什么别的隐情?

    韩丽梅的脑海中,快速闪过老方调查报告里的信息。报告里提到,张艳红的家庭是“一子一女”,哥哥张耀祖,妹妹张艳红。没有提到其他孩子。但报告也注明,由于年代久远、农村户籍管理混乱,信息可能有出入。

    她想起自己当年被遗弃的情景。在北方那个小城的孤儿院门口,裹在洗得发白的襁褓里,没有任何身份信息。如果她真的是那个家庭的女儿,如果她真的是被送走或遗弃的那个,那么,在家庭的记忆里,在官方的记录里,她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或者,她以另一种方式存在——“走失了”“送人了”“夭折了”。

    这个念头,让韩丽梅的心跳,在那一瞬间,极其轻微地加速了一下。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变化,但对她这种常年保持极度冷静的人来说,已经是明显的情绪波动。

    她控制住呼吸,让心跳恢复平稳。然后,她继续观察眼前的女孩。

    张艳红依然低着头,手里紧紧攥着那块抹布,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在紧张,在不安,在等待下一个问题,或者等待这场对话的结束。

    韩丽梅的目光,落在女孩的后颈上。那里有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皮肤上,在冷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脆弱。她想起昨天清晨在电梯里,也看到同样的情景。这个女孩,似乎总是在出汗,即使在凉爽的秋天。是身体虚弱,还是长期紧张焦虑导致的自律神经失调?

    “家里两个孩子,”韩丽梅再次开口,声音依然平稳,但比刚才稍微柔和了一点点——只是难以察觉的一点点,“负担不小。”

    这句话,可以理解为对农村多子女家庭经济状况的客观描述,也可以理解为对张艳红个人处境的隐晦理解。

    张艳红抬起头,看向韩丽梅,眼神里有惊讶,有困惑,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她在警惕什么?警惕韩丽梅窥探她的家庭隐私,还是警惕韩丽梅话语中可能隐含的评判?

    “还、还好。”她最终还是重复了那句苍白的话,但这次,声音里的底气明显不足了。

    “你哥哥,”韩丽梅继续,话题回到了哥哥身上,“在老家工厂上班,工资怎么样?”

    “不、不太高,一个月两三千。”张艳红回答,声音更轻了。

    “那家里主要靠你?”韩丽梅问,问题直接,几乎有些残酷。

    张艳红感到胃部一阵抽搐。她想起母亲的电话,想起父亲的药费,想起哥哥买房需要的首付。是的,家里主要靠她。虽然她才月入三千五,虽然她自己都活得艰难,但她是家里唯一在大城市、在“大公司”工作的人,是全家人的希望,是全家人理所当然的依靠。

    但她不能这么说。不能在韩丽梅面前,承认自己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负担。那会让她显得无能,显得可怜,显得是个麻烦。

    “我……能帮一点是一点。”她最终含糊地说,声音几乎听不见。

    韩丽梅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她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信息。这个女孩,确实是家里第二个孩子,有一个哥哥,家庭负担重,她独自在南城打拼,是家里主要的经济支柱。这一切,与老方的调查报告基本吻合。

    但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她还没有问。

    那个关于“走失的姐姐”的问题。

    四、未问出口的问题

    车库里的光线完全稳定下来,顶棚所有的日光灯都亮了,将这片区域照得如同白昼。远处,下班的人流渐多,车辆进出的声音频繁起来。有车灯扫过,有喇叭声响起,有同事的谈笑声由远及近。

    韩丽梅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她该走了。晚上还有一个重要的商业晚宴,她需要回去换衣服,准备材料。

    而眼前的女孩,也应该回家了。回到那个八平米的出租屋,吃一碗速食面,然后继续熬夜工作。

    对话似乎该结束了。她已经问到了想知道的,至少问到了一部分。那个最核心的问题——“你家里,有没有走失的、送养的、或者夭折的孩子?”——她最终没有问出口。

    不是忘了,而是刻意没有问。

    在刚才的对话中,有那么几个瞬间,她几乎要问出来了。当张艳红承认自己是“家里第二个孩子”时,当她提到哥哥、提到家庭负担时,韩丽梅的问题已经到了嘴边。

    但她最终咽了回去。

    为什么?

    一部分是理性的计算。那个问题太直接,太敏感,太可能引起对方的警觉和抗拒。如果张艳红真的是那个家庭的孩子,如果她真的有一个“走失的姐姐”,那这个问题会像一把刀,直接刺向她内心最深的伤疤。她可能会崩溃,可能会逃避,可能会彻底关上心门。那后续的观察和培养,就无从谈起了。

    另一部分,是某种韩丽梅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克制。在看到这个女孩如此疲惫、如此紧张、如此努力维持最后一点体面时,她不忍心用那样残酷的问题,去揭开对方可能血淋淋的伤口。即使那伤口,可能与她自己的身世直接相关。

    这不像她。韩丽梅一向以理性、冷静、目标导向著称。为了得到想要的信息,她可以用各种手段,包括在必要时,施加适当的压力。但这次,她犹豫了,她克制了。

    也许,是因为血缘的猜想,让她对这个女孩,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本能的保护欲。即使那只是极其微弱的一丝。

    也许,是因为在这个女孩身上,她看到了某种值得珍惜的特质——那种在绝境中依然不肯放弃的韧性,那种在重压下依然努力学习的坚持,那种即使卑微如尘,依然试图挺直脊梁的尊严。

    无论什么原因,她没有问那个问题。

    “不早了,”韩丽梅最终说,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平静,“回去吧。周末好好休息。”

    “是,韩总您也慢走。”张艳红如释重负,连忙说。

    韩丽梅点了点头,转身,朝着专属车位的方向走去。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而有规律的声响,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越来越远。

    她没有回头。但她的余光,能感觉到那个女孩一直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复杂,困惑,不安,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为了什么?为了这场对话的结束?为了她没有继续追问?还是为了那句“周末好好休息”?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坐进迈巴赫,车门关上,将车库的喧嚣隔绝在外。车内温暖,安静,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和香氛的味道。司机平稳地启动车子,驶向出口。

    韩丽梅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刚才那场对话,每一个细节,都在她脑中快速回放。

    张艳红的回答,她的表情,她的肢体语言,她声音里那些细微的颤抖和迟疑。“我是家里的第二个孩子。”“能帮一点是一点。”

    这些信息,与她已有的认知基本吻合。但缺少最关键的一环——关于那个“走失的姐姐”的信息。

    她没有问,但也许,不需要直接问。

    如果张艳红真的是那个家庭的孩子,如果她真的有一个“走失的姐姐”,那么,在未来的接触中,在适当的时机,这个话题可能会自然浮现。或者,她可以通过其他方式,间接验证。

    比如,DNA。

    这个念头,在韩丽梅脑海中清晰起来。是的,最直接、最科学的方式,是DNA比对。她有自己的DNA数据——当年韩建国收养她时,做过全面的身体检查,包括基因检测,数据应该还保存在瑞士的私人医疗档案中。至于张艳红的DNA,获取起来也不难——一根头发,一点唾液,甚至她用过的水杯上的指纹。

    但这意味着,要将这场观察,升级为一场真正的调查。意味着她要主动介入,要用手段,要冒风险——如果张艳红真的是她妹妹,那一切好说;如果不是,那她的这些行为,就成了一厢情愿的臆想,甚至可能构成对员工的骚扰。

    她需要权衡利弊,需要更谨慎的规划。

    车子驶出车库,汇入傍晚的车流。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夜色降临。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匆匆,每个人都奔着自己的生活而去。

    韩丽梅睁开眼睛,望着窗外的灯火。那些璀璨的光芒,在她眼中反射出细碎的光点,冰冷,遥远。

    而在那片灯火的某个角落,那个刚刚结束对话的女孩,此刻可能正在发动她那辆破旧的电动车,汇入下班的车流,驶向那个月租五百的出租屋。疲惫,但依然要坚持。

    两个世界,同一片夜色。

    一个在车里沉思,一个在风中前行。

    而她们之间那条隐形的血缘之线,在此刻的夜色中,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也更加脆弱。像一根蛛丝,在风中颤抖,随时可能断裂,也可能在某个时刻,被命运轻轻一拉,将两个世界,彻底连接。

    车子平稳地驶向韩丽梅的公寓。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深不见底。

    而韩丽梅的心中,那个关于DNA验证的念头,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种子,正在缓缓下沉,等待在适当的时机,生根,发芽,长出她自己也无法完全预料的形态。

    夜色渐深,但有些决定,正在最深处,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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