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殓师灵异录 > 阴阳剥皮人 > 第一百九十章-死人办案

第一百九十章-死人办案

    风猛地灌入警戒线,卷起焦黑的纸屑,像一群亡灵的蝴蝶,擦着沈默的脸颊飞过。

    他站在法医档案大楼烧毁的骨架前,身上没有一丝官方的痕迹,既无白褂,也无证件,仿佛一具被精心剥离了所有标签的标本,沉默而孤立。

    一名年轻的消防员上前,试图将这个无关人员驱离现场,但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

    他看见了那双眼睛。

    当沈默的目光扫过那片扭曲的钢筋和碳化的纸堆时,他的瞳孔正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频率高速震颤,宛如一台正在进行三维扫描的精密仪器。

    消防员无法理解,他眼前这个人,正通过碳化纸页的分布密度、钢架的坍塌角度,乃至残留墨迹在高温下的气化形态,在脑海中逆向重构着起火前那一排排档案柜的原始布局。

    就在这时,小舟像一道脱弦的箭矢,猛地冲到沈默身边,死死拽住他的衣角。

    他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双手急促地拍打着满是灰尘的地面。

    这是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交流。

    在他的世界里,地面是最好的共振媒介。

    他“听”到了,一道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低频指令正在沈默的颅内循环播放:“调取编号A739尸检记录——死者:林秋棠,死因:窒息,备注栏有铅笔批注‘瞳孔反应异常’。”小舟的心沉了下去,那份至关重要的卷宗,连同那个铅笔批注的微弱痕迹,已在三分钟前的烈焰中,彻底化为灰烬。

    同一时刻,市警局总部的巨型电子屏下,一个身影在阴影中闪动。

    阿彩戴着兜帽,脸上挂着一丝嘲弄的冷笑。

    她手中握着一罐荧光喷漆,对着屏幕上滚动的通缉令,精准地将其中一张嫌疑人的面部涂成了一个空白的面具。

    每喷一下,她都像是在完成一个亵渎神圣的仪式。

    “你们现在找的是谁?”她对着屏幕低语,声音混在城市的噪音里,“一个被抹掉名字的人,还是你们自己造出来的影子?”她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一条市政网络推送的紧急通报弹了出来:“全市公共信息系统检测到异常数据扰动,疑似有人为篡改身份信息。”阿彩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那是她昨夜的杰作,她黑入了全市的交通摄像头数据库,将所有在关键节点抓拍到沈默身影的时间戳,全部替换成了无法追溯的“未知时段”。

    她是在为幽灵铺路。

    她抬头,目光越过广场,投向远处一栋旧楼的天台。

    周工正蹲在那里,用一柄古旧的铜凿,在中央空调通风管道的外壁上,一下下地刻着什么。

    他刻的是一个逆向的“无”字,每一道笔画都刻意留下了半分难以察觉的缝隙。

    用他的话说,这叫“破法”,阵法要“错”,错得刚刚好,才能让那些无形的“邪祟”在试图循迹而来时,被这不完整的虚无卡住喉咙。

    而城市的另一端,苏晚萤已经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市局的物证科。

    空气里弥漫着福尔马林和尘封旧案的混合气味。

    她手中紧紧握着那枚从周工那里拿来的、染过血的镇妄钉,冰冷的触感让她保持着绝对的冷静。

    她此行的目的不是取证,而是“污染证据”。

    她像一个幽灵般穿梭在物证架之间,从口袋里拿出一沓手写标签。

    她在每一盒尚未归档的物证袋上,都贴上了一张新的。

    标签上的字迹,是她模仿了上百次后才掌握的、沈默那略带神经质的笔锋,但上面的内容却与事实南辕北辙:“刀具来源:超市购物赠品”、“DNA比对:与数据库无匹配项”、“推断死亡时间:农历七月十五子时”。

    这是她和周工商议好的战术。

    如果那个被称为“残响”的东西,是靠公众认知和官方记录来维持自身存在,那么他们就要让所有记录都变得荒谬、矛盾、不可信。

    若真相必须依附于秩序,那他们就亲手打碎这个容器。

    当她走到存放A739号案件物证的架子前,将最后一张伪造标签贴上那具冰冷的头骨模型时,她的指尖猛然一阵抽搐。

    在那模型空洞的眼眶深处,似乎有一丝极其熟悉的灰雾,一闪而逝。

    沈默走入停尸房时,没有任何人阻拦。

    值班的老法医只是瞥了他一眼,便低头继续填写报告。

    他看到了沈默胸前挂着的临时工作牌,上面写着“临时协查员,张明”。

    老法医自然不会知道,这个名字,正是三天前阿彩在城市另一头一面拆迁墙上用喷漆留下的假名。

    沈默径直走向最里面的停尸台,掀开了盖在林秋棠身上的白布。

    尸体已经经过初步处理,但沈默的视线却落在了那些最细微的异常之处。

    颈动脉的切口整齐得像外科手术,但舌骨的断裂角度却完全违背了正常的解剖学常理,仿佛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从内部直接拗断的。

    他没有动任何常规器械,而是从怀中取出一把特制的长柄镊子,轻轻探入死者的口腔,夹出了一片几乎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薄膜。

    在手持紫外灯的照射下,那片薄膜上浮现出肉眼难以分辨的极细密纹路,放大来看,竟是一行微型碑文的残句:“言不成声,形不载名。”

    沈默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忽然抬起手,用食指在冰冷的空气中,一笔一划地写下两个字:“借阅。”

    几乎在同一瞬间,守在大楼外的小舟猛地扑到冰冷的墙边,将整个手掌紧紧贴在砖石上。

    他“听”到了!

    那股熟悉的波动,那是沈默三年前在市图书馆一本古籍的登记簿上签名时,笔尖留在纸张上的压力和速度所形成的独特信息波动。

    此刻,这股陈旧的波动正跨越时空,与那片薄膜上的文字产生了强烈的共振。

    一个惊人的结论在小舟脑中成型:这具尸体,或者说,杀死她的“东西”,在不久前,曾直接接触过那本名为《宋代殡葬铭文考》的善本原件。

    凌晨四点,当城市陷入最深的沉睡时,异变在更广的范围内发生了。

    全市十七个老旧社区的公告栏上,仿佛一夜之间,同时冒出了新的涂鸦。

    画面惊人地一致:一个闭着双眼的男人,手持一把解剖刀,但锋利的刀身上映出的倒影,却是一个戴着镣铐的女人。

    画面的下方,只有一行字,字体是篆书、隶书与街头喷漆风格的诡异混合体:“她说不出话的时候,你们叫她疯子。”

    阿彩在安全屋里看到网络上传来的照片时,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这不是她画的。

    周工也打来电话,他从未见过这种符号组合,那里面有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活”的意味。

    而在其中一幅涂鸦前,小舟双膝跪地,泪流满面,他用颤抖的手语比划着,告诉电话那头的苏晚萤:这不是警告……这是供词。

    它正在从沈默的身体里,一点点往外爬。

    此时此刻,沈默正独自站在那间被他废弃多年的实验室中央。

    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角落里一只红灯闪烁的摄像监控镜头,像一只冷漠的眼睛。

    他缓缓抬起右手,面对着那只镜头,将食指与中指并拢,做出了一个法医在确认死亡时,宣告生命终结的确切手势。

    但他指向的,不是任何一具尸体。

    他指向的是镜头,以及镜头背后,那座庞大、无知、且正在酣睡的城市。

    夜色渐深,完成任务的苏晚萤回到自己的居所。

    她脱下外套,走到书房一角,打开一个由紫檀木制成的收藏盒,准备将那枚镇妄钉放回原位。

    盒子里是她多年来收集的各种奇特物件,每一件都安放在其专属的凹槽内。

    然而,当她的目光扫过盒内时,动作却猛然僵住了。

    那枚镇妄钉旁边的凹槽里,本该躺着的一块战国蜻蜓眼琉璃珠上,覆着一层极淡的、不该存在的灰。

    http://www.rulianshi.net/yinyangbopiren/48880794.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rulianshi.net。入殓师灵异录手机版阅读网址:m.rulianshi.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