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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性命双全,西行路难

    后山那眼灵泉,自打牵了道活水入果林。

    姜家宅院里头的气象,便一日比一日浓了。

    那股灵气,不见什么雷霆轰鸣,只是润物无声。

    院中芭蕉更显青翠,檐下雀声也脆亮几分。

    就连灶下淘米煮饭,案上煎茶待客,皆是这股活水。

    寻常人吃喝了,只觉身子骨轻快,精神爽利。

    而落在姜义这样的老根基上,滋味便又不同。

    起初不过气息舒畅,久而久之,却察觉神魂间那缕阴阳双华,日日饮啄之下,被洗练得愈发澄澈。

    往常读书,遇着滞涩之处,须得反复琢磨,如今念头一转,便通透无碍,常常自失一笑。

    日子一久,里外皆净,心境愈发如镜。

    神魂清明,似秋水洗过的长空。

    可真要静下心去寻那份圆融,却总还隔着一层薄纱,若有若无,如雾里看花。

    看得见,却终究摸不着。

    这份滋味,他再熟悉不过。

    女儿女婿当年走的路,不也正是困在这不上不下的关隘么?

    念及此处,姜义心头反倒松了口气。

    该来的,总归要来,急不得,慌不得。

    家中对此,也早就备下了底。

    他不声张,只寻了个日头懒散的午后,把一家老小都叫到一处,细细嘱咐了几桩庶务。

    等诸事打点妥当,他也不去讲究什么黄道吉日。

    只趁着一个月色澄明的夜里,入果林摘了满满一篮新熟的灵果,又自药圃里拣了几株年份正好的灵药。

    提着篮子,信步踱到屋后那株老槐树下。

    老槐树上悬着一间小屋,青藤为梯,枝叶作瓦,正是闭关的好去处。

    他踏着藤梯而上,身子骨依旧稳健,三两起落,便登了屋顶。

    随手将藤梯一收,那扇小木门轻轻阖上。

    屋外风雨与世声,自此皆隔在门后。

    树屋之中,却自别是一方天地。

    姜义盘膝而坐,眼观鼻,鼻观心,神思早已沉入空濛之境。

    四下氤氲水汽,灵机弥漫,这是灵泉与果林草木的馈赠。

    案几上几件西海来物,正泛着幽光,带出几分潮腥与苍茫。

    其间更潜藏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龙息,尊而不扬,沉凝如古。

    这几般气息混杂一处,换作寻常人,只怕早已心浮意乱,难以静坐。

    姜义却安然自若。

    他神魂中本有阴阳双华,被灵泉日夜濯洗,此刻在浓郁灵机催动下,渐见凝实。

    初如两点光晕,继而化作双鱼,追逐缠绕,不舍不休。

    姜义心湖无波,只静静观想。

    两道光华于他意念间徐徐回转,一黑一白,一阴一阳,隐隐勾出太极之形。

    道图既成,便似无形磨盘,应念而动。

    满屋水气、灵气、海气与龙息,尽皆如百川入海,被牵引而来,投入其中,缓缓碾磨。

    磨盘不急不缓,却自带千钧之力。

    任凭外来气息如何桀骜,入此磨盘,皆被磨尽锋芒,只余最本源的阴阳二气,丝丝缕缕流淌而出。

    那股子新生之气,澄澈纯粹,仿佛天地初开时的一缕清风。

    不再横冲直撞,而是似春水入田,温润渗入他的四肢百骸,涤荡经络,温养心魂。

    一时间,整座树屋,恍若化作一口巨鼎。

    而姜义,既是炉火的主宰,亦是炉中受炼的灵丹。

    他早已忘却寒暑与光阴,只觉神魂愈发轻盈,身躯愈加澄透,似乎随时能乘风而去,与草木明月融为一体。

    意随神行,恍惚间已不受树屋方寸所拘。

    心念一动,便能听得山下溪声潺潺,嗅得夜风送来的野花清芬,瞧得月华如水,正轻洒在老槐枝叶之上。

    天地万物,皆似触手可及。

    他心头生出一种说不清的亲近,几欲破壳而出,与这山间清风、林间明月,混为一处,再不分彼此。

    只是此念方起,忽有一股滞重,自四肢百骸深处牵扯而来。

    似有一根无形的线,自脚底生出,将神魂死死系在皮囊之中。

    任凭再如何飘逸,终究还是被一把拽回。

    方才那份与天地同在的逍遥,当即化作一阵空影,散了。

    姜义心神一凛,自那玄妙境界退了出来。

    内视片刻,心头自是一片了然。

    外边的天地灵机,清冽如雪水初融;

    而体内流转的气息,虽得灵泉洗练,终究夹杂了五谷浊精、七情六欲。

    二者一比,便如清溪对泥沼,高下立见。

    正是这身沉重的后天浊气,化作牢笼,将那欲要超脱的一点真灵困住。

    电光火石间,他猛地想起大儿姜明。

    当年破境之后,那笃定与从容,一口便言明修行的路数。

    彼时还道是少年意气,如今亲身至此,方知半字不虚。

    所谓“炼精化气”,原不是虚言,而是切切实实的门道。

    凡人自呱呱坠地,食五谷,历寒暑,起百念,这副血肉便已不纯。

    如今所要做的,便是引来那冥冥中的先天一炁,以天地间最本源的清净,洗练一身根本的浊污。

    便如一块蒙尘的美玉,待秽浊尽去,方见其本色。

    只余那一缕不染尘埃的先天纯阳,方算得了“身子清净”四字。

    至那般境地,这副皮囊也不再是牢笼,而是一叶宝筏,能载神魂遨游太虚。

    滞碍未除,心境却已澄明。

    路在何方,该如何走,早已了然于胸。

    姜义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绵长而悠远,仿佛将半生的积郁都吐了出去。

    他缓缓起身。

    身子骨依旧带着几分沉重,那是五谷精气未炼化的根基,一时难去。

    然而神魂已若洗尽尘埃的琉璃灯,内外通透,自生光华。

    心念微动,不止体内真气随心而走,便是屋外那弥漫的天地元气,也似能牵引一二,应手而来,再无隔阂。

    他信步而前,不动双手,只一念微微拂过,那扇紧掩的木门便轻轻启开。

    月华如练,山风拂面。

    姜义一步踏出,身子并不下坠,反倒被一股清气轻托,悠悠悬空。

    这已非俗世武夫借力腾挪的轻功,而是实打实的御风而行。

    身形飘然,随心而转,或高或低,或疾或徐。

    绕果林一周,枝叶在月光下晶莹如洗,果实清晰映在心湖之中,纤毫不遗。

    心念畅达,如鱼入海,无拘无束。

    这一刻,他才真生出几分“修仙之人”的自觉,不再是那土里刨食的老农。

    正自快意,下方鸡窝蓦地腾起三道流光。

    金、赤、青三影振翅而舞,声如琴瑟,绕空盘旋。

    那三只得了造化的灵鸡老祖,似是相贺,又似自喜。

    姜义见之,忍不住抚须微笑。

    本想着功成之日,当炖一锅肥鸡,聊作庆贺。

    如今看它们这般通灵模样,倒觉口腹之欲不免俗气。

    也罢,也罢。

    他意念一引,自林间摄来几枚熟透的灵果,随手抛下。

    三只灵鸡应声接住,清鸣一声,才徐徐落地,寻净处慢慢啄食。

    这一来动静不小,自然瞒不过有心人。

    姜家院里,灯火次第亮起,人声隐隐。

    不远处的刘家庄子,亦有人心有所感,不多时便有两道流光破夜而来,正是闺女与女婿。

    姜义心下了然,不再空中久留。

    身形一晃,悄然坠落院中,又是那副老农模样。

    饶是如此,一家子依旧欢声围上。

    “爹,您成了?”

    “阿爷!”

    七嘴八舌,满面喜色。

    姜义含笑点头,目光在熟悉面孔间缓缓掠过,最终落在妻子柳秀莲身上,温声道:

    “我闭关几日了?”

    柳秀莲眼角带笑,替他理了理微乱的衣襟,轻声道:

    “还差几日,便是半年。”

    “半年……”

    姜义心头一叹。

    自己数十年勤学不辍,破此一关,竟还耗去半年光景。

    与女儿、女婿比起来,天资终是差了一截。

    况且修行越迟,浊世里打滚越久,体内污浊愈沉愈重。

    日后炼精化气,要想炼尽返真,只会更难、更慢。

    修行一途,果然一步慢,步步皆慢。

    天资、机缘、资源,缺一都不成。

    这念头只在心头一闪,姜义面上却淡淡如常,只问:“这半年里,家中可有甚事?”

    柳秀莲摇头:“都好。只是……明儿那边,一直没个信儿。”

    说到长子,她眉梢不免添了几分愁意。

    姜义轻轻按了按她的手背,算作安慰,心下却明白,没消息,往往便是最好的消息。

    于是点头,只道一句:“无妨。”

    正说着,一旁的姜曦却适时开了口,声音清清浅浅:

    “爹,二哥那边……似乎有些事,想与您商议。”

    “亮儿么。”

    姜义闻言,不多问,只颔首:“晓得了,我去祠堂问问他。”

    话已至此,众人便不再絮叨。

    柳秀莲领着儿媳、孙媳,自去张罗庆宴。

    刘子安也跟着打下手,院子里转眼又是热火气。

    姜义却负着手,不显丝毫神通,仍穿着那身半旧的儒衫,一步一步,踏过青石板,往祠堂而去。

    祠堂中陈设如旧。

    他熟稔地点了两炷香,插入炉中,望着袅袅青烟,心神沉静,低声唤道:

    “亮儿。”

    烟气微凝,片刻间,姜亮那带着几分肃然的身影,缓缓显现于香案之前。

    方才一凝形,他已觉父亲气息圆融沉厚,非是凡俗可比。

    那张常年肃穆的神祇面容,也终于浮起一丝真切笑意,俯身道:

    “恭喜爹爹,终是超脱凡俗,得证逍遥。”

    姜义含笑,摆了摆手,那份喜意早沉在心底,不必挂在唇角。

    他只平静看着小儿,淡淡问:“听你妹子说,你有事要与我商议?”

    提及正事,姜亮神色又复沉凝,点头道:

    “说来也算不得大事。只是锋儿那位舅哥,西海三太子敖烈,如今已有确切下落。孩儿记得爹曾吩咐,多留意些,便想着得知会您一声。”

    姜义听罢,神情一整,心下已转过几番念头,却仍不疾不徐:“在何处?”

    姜亮语声平缓,宛如述一桩公牍:

    “便在西边一处荒僻水府,唤作鹰愁涧。被镇压其间,日日受那棍棒加身之苦。”

    “鹰愁涧……”

    姜义口中轻轻咀嚼着这个地名,点了点头,“当初行事孟浪,冲撞天颜,说来也是他该遭此一番苦难。”

    话锋却忽一转,又问:“敖玉那边,可曾有个说法?”

    他心下记得清楚。

    自家那孙媳,与她这位三哥素来情笃。

    若非当年为救兄长四处奔走,也不会流落到两界村那般偏隅之地,更不会有后来与锋儿的那段缘分。

    此中因果,纠缠不浅。

    姜亮应道:

    “锋儿虽不明言,但言语间,终究听得出敖玉心下颇为挂怀。”

    “只是……她如今毕竟还顶着西海龙宫的名头。那边既然早已撇清干系,她也不好公然去探望,左右为难罢了。”

    姜义闻言,心头微微一动。

    那双愈发明亮的老眼眯了眯,仿佛透过祠堂袅袅香烟,看得比当下更远些。

    他沉吟半晌,才淡淡开口:“依你所见,若非西海龙宫之人,可曾前去探望一二?”

    语气平平,却自有几层深意。

    毕竟如今姜家已与西海算是结了姻亲,论起血脉,那三太子敖烈,也勉强能算个亲戚。

    何况,姜义心底另有盘算。

    这三太子性烈如火,来日还有一桩天大机缘,终有脱困复起之日。

    此时的一点雪中之情,岂不比锦上添花更显分量?

    姜亮听了父亲的问话,神色间倒是浑不在意,随口答道:

    “没什么大妨。依锋儿所说,这本就是西海龙宫的家事。若不是当年闹得太难看,捅到明面上去,也不会落到如今田地。”

    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

    “如今也只是镇压,并未立刻押去剐龙台。这已算是变相给他留了活路。只要不太张扬,那些看守的神将,多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西海几分薄面。”

    说着,他瞧见父亲沉吟神色,心下已有七八分揣测,便直接问:

    “爹的意思,是要亲自走一趟?”

    姜义不置可否,抬眼看他,只反问一句:“可有什么不妥?”

    这一问落下,姜亮面上的轻松却收了起来,换作几分凝重。

    他摇头沉声道:“天上的事好说,可这人间的路,却未必好走。”

    姜义闻言,眉梢一挑,难免生出几分疑色。

    姜亮见父亲神色,便知其所想,继续解释道:

    “以爹爹如今修为,在这南瞻部洲的地界上,自然是哪里都去得。”

    “这却是因为,咱们脚下这片土地,早年间曾被真武大帝,也就是武当山那位九天荡魔祖师,亲手清扫过一遍。”

    他语气微顿,似在回忆卷宗中的旧事。

    “那时节,但凡有些气候的大妖大魔,要么被荡尽,要么便被收服。”

    “如今新冒出来的这些,多是些不成器的小鱼小虾,自然碍不着爹爹的眼。”

    说到这里,姜亮声音陡然沉下来:

    “可若要一路西行,往那鹰愁涧方向去……情势,却大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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