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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0章 床前床下的关系

    这温泉水里有硫磺,方才放在口袋里跟着衣裙一起泡在水里,也不知这簪子会不会损了成色。

    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被沈修礼这么惦念,连簪子也要贴身放在身边。

    好奇心像虫子冲撞着宋檀的心。

    她指腹勾在荷包的抽绳上,明月叩门声传来。

    宋檀小心翼翼把荷包放回那案子上。

    过了片刻,推门出了厢房。

    一眼就瞧见坐在门外已经喝了一壶茶的沈修礼。

    他眼眸微合,长指微曲,指尖攥着随着台下戏台的鼓点缓缓敲击,墨发垂肩,神色悠悠,没了平日不苟言笑,眉头紧锁的冷面,这会看着像个溜出府听戏的世家公子。

    宋檀坐下,撑着下巴听着台下的戏。

    过了一会才听出,台下唱的是一出母亲劝学的戏。

    宋檀猜到这和他沈家的事有关,想起那马仙婆胡诌的一句,这才恍惚,她和沈修礼竟然竟如出一辙。

    失去至亲,在这世间无依无靠无人撑腰。

    若不是府里的烂遭事,他本该和这京城所有的公子哥一样,听曲作诗,饮酒作乐,最差也能混个闲职,不必刀光剑影,刀口舔血。

    宋檀拿出那个荷包,递还到桌子上。

    见沈修礼睁开眼,喉咙滚了一滚,目光扫过她的神色又缓缓挪开。

    宋檀抬头看他握住荷包就要收回去怀里,忙出声提醒:“将军不打开检查一下吗?刚才我不小心把荷包落入浴桶,若是金银做的簪子,只怕成色会有变化。我也好找工人修补。”

    沈修礼动作忽地僵住,漆黑的眸色闪过一丝复杂,“你,打开看了?”

    宋檀愣了一下,忙连连摆手。

    “没有,只是猜出来的。”

    沈修礼僵住的身体忽地放松,捏着荷包塞回怀里,丝毫没有打开检查的意思。

    他本就行事让人捉摸不透,宋檀也不奇怪。

    指尖在茶盏上摩挲了一会,才缓缓开口:“今日,又欠将军一个人情。”

    沈修礼轻哼一声,算是认同她这句话。

    宋檀心思焦灼,到嘴边的感激一顿,转而问出刚才在厢房半天都没从明月口中问出的问题。

    “将军,你和清风公子相熟?”

    “是。”

    沈修礼淡淡颔首,毫不迟疑地点头。

    “我们相识十五载。”

    原本心里还提着一丝祈祷,听到他们二人关系这么亲近,宋檀面色滚烫,有些讪讪垂下眼。

    她没想过,一个是严肃的将军,一个是风月楼的男倌,这样的人竟是朋友。

    见她突地就沉默,沈修礼目光微微一闪,缓缓开口:

    “你认识清风?”

    认识?

    一听到这两人的关系连带着在沈修礼面前都不自在,宋檀耳垂烫得愈发厉害,不敢抬头看他。

    他俩不过是一夜八两金,事后了无痕罢了。

    那夜做了男女间世间最亲密的事,但从头到尾她连清风公子长得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只记得腰到今日还是酸胀得厉害。

    她磕磕巴巴找着理由:“这京中谁人不知清风公子,听说他风姿灼灼,气节如同君子如兰,是不得可多得的雅人。我一直好奇,还没机会见上一见呢。”

    宋檀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思索这话里有没有什么漏洞,一边不自觉往风月楼门口瞧,身下的凳子就像灶上的火,生怕下一刻清风公子突然从外面回来,和她碰个正脸。

    那夜虽说黑,但她开口说话,声音总是漏了身份。

    沈修礼静静听着她的话,逆着光,面色也看不清,目光凝在宋檀身上,见她频频看向大门,连耳垂都是羞红的,满心期待的模样。

    一直敲在桌上的手指突然一顿。

    冷哼一声笑了。

    “宋娘子嘴里还是不要出现清风的名讳为好。”

    他冷着脸,活像个私塾里不开化的老夫子,严肃又刻板。

    “宋娘子日日在京城翻起事端,我不愿听见因为你的名字和清风一同出现,惹得我的好友被人非议。”

    他站起身,似乎怒极。

    竟连戏都不听了,转身就要离开。

    宋檀这话刺得莫名其妙。

    刚要追上去,突然身子一沉,昏了过去。

    厢房内。

    “简单地说,娘子身子气虚,她还年轻这些本不算什么大事,但接连遭受刺激,许是又多日未曾好好用膳,偏那血污里下了能麻痹神经的药汁,她一直受了惊吓又动了气才会晕倒。这几日调养一番,那药汁的毒素自己就消散。但日日忧思入了肺腑,如今还没落下什么病根,但日子久了就不说清,得好生调养,放下执念。还有一事……便是,男女床笫……”

    大夫声音越来越低说完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床上的宋檀一眼,又瞥了眼一旁冷脸的人。

    “咳咳……近日还是别做太刺激的事……毕竟,男女体魄不同,男子神清气爽,女子初承雨露还需适应……不可,急功近利。”

    沈修礼凉凉扫了他一眼,又转过头盯着屏风上的并蒂花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许久才缓缓点头。

    “知道了。烦劳许大夫,今日之事……”

    “将军放心,老夫跟着清风公子多年,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最清楚。我去给娘子熬药。”

    许大夫捏着胡子哈哈一笑,也知道这屋里自己不便多留,提起药箱转身离开。

    沈修礼转过头,在战场多年的百步穿杨练就的好眼力,哪怕隔着纱帘,他也能清楚看到床上昏睡的宋檀。

    她睡得很不好,不是偶尔低声喃喃。

    就是眉头紧锁大声叫着救命,漆黑的发衬着她的脸颊像明月,在几层纱幔的遮挡下,像藏在云里,更显清丽。

    这会不知梦到了一行泪从她长睫上滚落,落入枕间,消失无痕。

    但莫名的。

    沈修礼眸光愈发深沉,长指忽地像被什么烫了一下,颤了又颤。

    不知过了多久。

    听到床上的人气息渐渐开始变化,沈修礼终于收回目光。

    宋檀睁眼,看到自己躺在陌生的帐子里,面色一白。

    几乎下意识检查身上的衣裙,见衣裙都完好的这才放心。

    她以为……

    她还以为——自己又一次中了脏药,又回到那个灵堂,被人扒光了捉奸,又要经历一次前世的一切。

    怕一睁眼又回到那个淹死她的池子,一睁眼又回到灵堂重新开始自救。

    这几日经历的一切不过是她死前的梦魇。

    她观察着四周,四周都是曼妙的轻纱。

    鼻尖嗅到的还是那股幽幽香气,认出这是她沐浴的那间厢房。

    一声轻咳打断了她的出神,宋檀这才注意到坐在门口桌前的人影。

    两人之间隔着好几道纱幔,许是为了避嫌,门窗大开,屋外戏曲断断续续传进来。

    饶是这样,宋檀的脸还是烧着了一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抓住被子。

    “我这是。”

    一开口,声音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沙哑得不像话。

    沈修礼盯了她一眼,那一眼带着莫名的情绪,让宋檀还没看清,就转了视线。

    “大夫说你伤心过度,气虚疲惫,需要好好休息。”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故人已去,你该节哀。”

    “你夫君,若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你为他伤神。”

    法事都过去了几日,连灵堂都拆了几日。

    前几日都未提过,这时突然让她节哀,宋檀到底没忍住,愣在原地。

    伤心——

    也是,她日日一身素装,刚死了夫君,任谁都以为她的伤心是因为上官延。

    上一世她的确伤心,跪在灵堂哭得两眼模糊,怨天不公。

    可那些伤心都留在了前世,随着她亲手被上官灵珊溺死的瞬间,一切烟消云散。

    只剩下她这个冤死的愤懑。

    “我不是因为他。”

    她本随口一说,沈修礼这会忽地再次追问:“那是为谁?”

    他开了口,唇紧紧抿着,懊恼冒失。

    好在宋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是觉得两人这样在一个屋子,她还在床上回话的情景,实在有些诡异。

    坐起身,宋檀故作淡定回望沈修礼,唇角露出端庄的微笑:“将军,我又给你添麻烦了,真是抱歉。”

    几乎是迫不及待,她目光扫过打开的大门:“我知道您军中事务繁忙,我已经醒了没事了,照顾我这么久,您也一定很累了。不如早些回去歇息。今日这里的开销,都算宋府的。”

    窗外早已天黑,从她昏迷到刚才醒过来六个时辰的是有了。

    看到沈修礼留在这陪着她,宋檀实在有些受宠若惊,平日最烦麻烦事的人,也不知今日怎么了,竟在她这这么好的耐心。

    莫不是。

    她叫人做的棉服和主动再捐的那批棉被起了作用?

    许是刚才药力没退还没太多感觉,之前刚换的衣服这会浑身湿透贴在身上,有些不适。

    只等着沈修礼出去后,她再托明月帮她去寻一套衣裙换下才好。

    她心思胡乱转着都没注意一直坐在门口人站起身。

    随意地用修长的指节弹着身上不存在的褶皱,一层层掀开隔在两人之间的纱帘,一步步走到内间。

    等宋檀反应过来,刚才还在门口避嫌的人,已经穿过层层‘阻碍’站立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不急。。”

    轻而淡的两字落下,宋檀挂着的笑险些崩盘。

    在床上揉着肩膀的姿势也僵住。

    就算穿着衣袍,就算大开房门。

    可她到底在躺着。

    怎么看这举动都过了界线。

    更何况,她刚醒来还未梳妆,本该是夫君才能见到的模样被他一个外男瞧了去。

    宋檀忽地将头重新缩回到被子,掩耳盗铃般蒙住头。

    滚热的温度一路从脖子爬到脸颊。

    被子外,沈修礼声音一如的冷静。

    “闷着不难受吗?”

    难受。

    还显得她很蠢。

    宋檀深呼吸几次,拉下被子露出笑脸,却依旧有些羞窘的半垂着头。

    只能将注意力放在他手上拿的杯子。

    沈修礼的骨节修长,青筋凸显,几根长指上明显带着常年握刀的薄茧。

    明明只是持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却依旧让人感受到他的手指格外有力。

    沈修礼是练武,所以有茧。

    为什么清风公子的手掌也有明显的茧子,那夜,她被薄茧硌得浑身发麻……

    还有那腰……

    宋檀忽地掐住思绪。

    暗骂自己简直疯了,竟想着乱七八糟的事。

    她抬头正对上他垂眸看过来的视线,一缕长发垂下刚好扫过他凸起的喉结。

    也不知是不是他身后的烛火太亮,让沈修礼少了几分锋芒,晃得她的心跟着一颤。

    “晚点会有人把衣服送过来。一会药熬好会送来,是促进那污血中的麻痹散的毒性排出。那贼人用了迷药,所以你才会中招。”

    原来,是给她倒水。

    她刚才不过嗓子沙哑了一下,这人就察觉了。

    杯子上的温热传递到掌心,又一路攀升爬到她心口。

    沈修礼言简意赅地有些过头,又一副正经公事公办的模样,让她那些慌乱变成自寻烦恼的矫情。

    沈修礼常年在军中,不懂得男女之间的规矩,也是正常。

    宋檀很快安慰好自己

    头顶沈修礼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她头上,她轻咳一声:“这几日,没少给将军添麻烦,实在是……”

    “确实有些麻烦。”

    心猛地一沉,宋檀被这冷淡的话哽的局促起来。

    头也变得发沉不敢去看他。

    “好像每次见到你,都没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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