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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诸神(九)胁迫

    次仁顿珠过去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遇到这般诡异的情形,明明满心都是恐惧和愤慨,欲要抄起柜台后的短刀刺向不怀好意的青年,念头却无法转化成行为,就连一根手指都移动不能。

    灵异事件,未知科技,还是某种接近于神的手段?

    生活在藏地的居民生来贴近自然,远离城市,无数难以用科学解释的现象在身遭发生,使他们天然比旁人更虔信万物有灵的说法和神明的存在。

    次仁顿珠想到自己在看到四名客人出手阔绰又无依无靠后,的确生出了那么一丝贪念,想着将价格报得高一些,多赚一点钱,莫非就是这罪恶的想法引来了神明的惩戒?

    “从现在开始,信仰我如同信仰神明。”青年的宣告庄严而不容置疑,更使次仁顿珠笃信了那一闪而过的猜测。

    他跪倒在地,不住叩首,只求莫要因为一时的罪恶遭到神明的厌弃。

    此时的司契自然不是神明,虽然拥有神血,但那是齐斯的身体自带的禀赋,早在刚进诡异游戏那会儿,就在暗地里发挥了不少作用,使他以新人之身得以将特制手环带入副本。

    而后他一步步接近神明的位置,收集权柄,聚敛神力,却始终欠缺最后一块拼图。

    规则语焉不详地说他并不完整,他本以为可以在最终副本中补全残缺,到头来却什么也没能获得。

    司契借用灵魂契约控制几人,也绝不是出于惩恶扬善的打算,要是知道次仁顿珠产生了这样的误会,他恐怕要反胃得呕吐出来。

    平庸的人就连对罪恶的想象力都是那么有限,以为怀着点贪欲、多勒索点钱财就是天大的事。

    在司契看来,只要有能力,就算趁着夜色将他们几人剁了做人肉包子,都可以称赞一句“手艺不错”。

    就像此刻,司契意识到自己需要一个据点,而次仁顿珠的客栈很合适;他同时还需要一些肉票,听风公会的这些人同样合适;通过已知信息可以设计出一套可行方案,而在达成所有目的后,还可以测试一下【猩红主祭】身份牌的作用,何乐而不为呢?

    就算没有【灵魂契约】在身,他也是打算这么做的,无非过程曲折一些罢了。毕竟利益足够可观,而风险并非不能承受。

    【身份牌:猩红主祭】

    【效果:您将更容易获得其他存在对您的信仰,并将信仰转化成您本身的力量】

    司契虽然觉得效果描述挺抽象的,但还是愉悦地发布了要求四名工具人信仰他的命令。

    而在命令下达的下一秒,四道猩红的光线向他汇聚,携着某种温和的暖意没入躯壳之中。

    多日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身上的伤痕也淡化了许多,信仰果然被转化为他本身的力量,直接作用于他一向视为缺点的肉身。

    “原来是这么用的啊……”司契笑了,笑得很是开心。

    先前他还觉得【猩红主祭】不如【愚人欺诈师】牌利于布局,如今看来,这张牌和【灵魂契约】技能搭配在一起可以发挥奇效。

    获得越多的信仰,他的力量就越强,不知补全神明身份的另一个条件是不是就是收集充足的信仰?

    司契摸了摸下巴,罕见地感受到了一丝别样的兴味,仿佛又回到在工作室杀死刘阿九,受邀进入诡异游戏的那一天,可以预见未来尽是未知的精采。

    信仰啊,充斥着欺骗和自我感动,是最有意思的东西,利用得当可以操纵人群的希望,亦能降下濒死的绝望。

    晋余生看向司契的目光满是愁苦,嘴上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又换回了惯常的称呼:“老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是想干什么呢?以咱们的交情,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整这出多生分啊……”

    司契没有纠正称呼问题,只是似笑非笑地看向晋余生,好像在思考他话语背后的情分能有几分。

    晋余生见司契没有动手杀人的打算,语速极快地继续说了下去:“老齐,不是我说,你真没必要这么整哈,有道是‘强扭的瓜不甜’,你何必把他们拉下水呢?要是想找个听话的,我不行吗?我和你也算知根知底……”

    眼看着他越说越没谱,司契无奈地叹息:“喻会长,虽然以你的重要性,听风公会应该会愿意坐下来和我谈判,但筹码这种东西,总是越多越好,不是么?”

    在听到“喻会长”三字的那一刻,晋余生的神情僵在了脸上。

    如果是以往,他大概率会不见棺材不掉泪,装作听不懂再胡诌几句,但现在,灵魂掌握在司契手中,他不确定那部分记忆是否已被司契得知。

    六年前在夏令营的相遇是一场意外,后续被齐斯从火场中背出,和他成为至交好友亦是真心。

    直到那年的一个夜晚,他意外进入诡异游戏,哭爹喊娘地过了第一个副本,遇到了隶属于诡异调查局的宁絮。

    宁絮对他说:“你视之为朋友的齐斯是诡异游戏投放到现实中的最大的诡异,对整个世界怀有毁灭的恶意,注定为身边所有人带来死亡和灾难。就像你被拉入诡异游戏,也仅仅是因为你是他的朋友而已。”

    那时晋余生已经和齐斯熟识,他向来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没有太强烈的正义感和太鲜明的道德观,典型的帮亲不帮理,故而齐斯从未对他掩饰那些反社会的想法和恶劣的手段。

    穿着白衬衫的少年时常坐在窗台上笑着看他,兴味盎然地讲述对付伯父一家和中学同学的计划,用理所当然的口吻邀请他施加援手,因为营养缺失而苍白如鬼的脸上泛着策划节日庆典般的喜悦。

    晋余生自然而然地成了帮凶,齐斯救了他的命,他帮忙处理一些麻烦总归是应当的。但在听到宁絮的话后,他如同从噩梦中惊醒的人,后知后觉地生出了退意。

    他从来都战战兢兢、谨小慎微,做些小偷小摸的收尾工作已是能力极限,若是被治安局找上,第一反应绝对不会是亡命天涯,而是滑跪写检讨求轻判。

    眼下得知齐斯未来将有可能毁灭整个世界,不可置信的同时他自知责任重大,无论宁絮是否是在危言耸听,他都只想尽快跳下这艘贼船。

    宁絮说:“我需要你将功折罪,继续作为齐斯的朋友,守在他身边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及时阻止他的危险行为。”

    晋余生意识到,自己短时间内是脱不了身了。

    但他也不打算像诡异调查局要求的那样,随时随地监视齐斯,输送情报。

    也许是因为不愿意背叛朋友,也许是因为懦弱,不敢卷入事端太深,总之他在一开始就做好了消极怠工的准备。

    再后来他意外得到了【禁忌学者】身份牌,虽然没有绑定,却借此联络上了被困在巴比伦塔中的萧风潮,从此一步步登上高位,自然不再受宁絮的胁迫。

    他已经有了一走了之的能力,却莫名地不想走了。

    虽然一路走来,许多选择都不是出于他的本意,但被推到那个位置上,得知如达摩克利斯之剑般悬在终点的未来,听到许许多多玩家殷切的期盼,他终究不能视若无睹、无动于衷。

    于是,他作为喻晋生,以听风公会临时会长的身份布局和筹谋,和傅决展开合作,倾整个听风公会之力将他推上救世主之位。

    他自知不是个勇敢的人,但愿意为那些勇于承担更大责任的勇敢者铺路。当然他也想到了齐斯,如果真有一天,齐斯和傅决兵戎相见,他会努力斡旋的。

    再不济,也要给齐斯通风报信,筹备一条能逃出生天的后路,哪怕事后会因此遭到诡异调查局的清算……

    长久的沉默后,喻晋生叹了口气,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顿了顿,苦笑道:“你可能并不相信,但我从来没考虑过对你不利,唯一为诡异调查局做的事,就是提醒你年底前不要离开江城。当然,你最终还是离开了。”

    “两个月前,刚成为正式玩家时,我就有些怀疑你了。”成功掌控四人的灵魂后,司契心情不错,故而比往日多了几分耐心,“诡异游戏的触须不止一次伸向我,却又因为种种原因绕开,转而缠绕在我身边的人身上。你和我走得那么近,却没有成为玩家,本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自从产生怀疑,我就一直在观察你。你与宁絮乃至她背后的诡异调查局的相处模式,诡异游戏中可以改变外貌的道具的存在,公会代表大会上的熟悉感,最终副本中的相遇……线索太多了,我要是再看不出来,未免太过迟钝。”

    司契和齐斯的命运在《盛大演出》副本后分岔,而晋余生则属于两人共同的记忆,且无论是在哪一条世界线中,都占据了不少篇幅。

    作为好用的工具人兼便宜朋友,六年相处下来,已经说不清这两种属性哪种占据上风。

    如今想来,《辩证游戏》副本后,契在他眼前复现他过去二十二年的记忆,又说了那么一番似是而非的话,便是一种暗示。

    可惜无论是齐斯还是司契,都没有在第一时间觉察。

    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司契翻看着晋余生记忆里在九州公会和他之间左右逢源的一幕幕,眼前闪灭十六岁那年夏令营的那场大火。

    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晋余生呢?明明可以选择更小更好控制的孩子,背起来也轻松一些。

    大概是因为第一天他被小太妹欺侮的时候,当时还是少年的晋余生悄悄塞给他一块糖,嘴上逼逼叨叨:“你说你惹她干啥呢?那身形,那长相,我们加一起都打不过啊……你再忍几天,等我联系上我爹,把这个夏令营给举报了……”

    司契忽然很想笑,便弯腰捧腹大笑出声,将自己从头到尾嘲笑一通,尤不觉解恨。

    果然啊,朋友这种东西留太久了只会成为麻烦,还是用完就扔比较好,压榨干净价值,使其死得其所,日后回忆起来再装模作样掉几滴泪,多么简单。

    好在凡事都有双面性,因为齐斯六年来的宽纵,喻晋生对他的态度远不是一个大公会的会长对危险的反社会分子应该有的警惕。

    这样一来,他才能在雪山上按而不发,待到下山后出其不意控制住听风公会的这三名人质,赚得第一笔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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