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酒后断片，先看酒楼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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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阳光透过驿站的窗棂，斑驳地洒在陈洛脸上。
他眼皮动了动，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只觉得头痛欲裂，嗓子眼干得冒烟。
“水……给口水……”他哑着嗓子哼哼，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
一只粗粝的手立刻递过来一碗温热的茶水，动作恭敬得甚至带着点小心翼翼。
陈洛也没多想，接过来咕咚咕咚就一饮而尽，这才感觉活过来一点。
他揉着太阳穴，眯缝着眼看向递水的人，是那个锦衣卫的总旗，也就是领头人。
“啧！谢了，兄弟……”陈洛有气无力地道谢，然后环顾四周。
这一看，把他稍微看清醒了些。
只见不大的房间里，李御史、王主事，还有另外两名锦衣卫力士，全都肃立在一旁，个个腰板挺得笔直，眼神灼灼地看着他。
那眼神……怎么说呢？
复杂得要命，里面有敬畏，有决然，甚至还有那么点……崇拜？
关键是，他们眼下都带着浓重的黑眼圈，显然一夜没睡好，但精神头却异常亢奋。
“呃……几位大人，你们这是……”陈洛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宿醉的脑子转不动，“昨晚……没出什么事吧？我好像喝多了，没耍酒疯吧？要是说了什么胡话，你们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他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为了安抚王主事，说了些“天塌下来我顶着”之类的场面话，后来好像还吹了点牛？
具体吹了啥，完全断片了。
众人闻言，神情更加肃穆。
李御史上前一步，深深一揖，语气沉痛又激昂：“陈大人说的哪里话！昨夜大人金玉良言，振聋发聩，下官等人聆听教诲，如醍醐灌顶，深感惭愧！大人放心，您的话，我等字字句句铭记于心，绝不敢忘！”
王主事也红着眼圈跟上：“是啊陈大人！您……您和您一家高风亮节，忠烈满门，实乃我辈楷模！下官、下官虽才疏学浅，胆识不及大人万一，但也愿追随大人，虽九死其犹未悔！”
说到动情处，这位王主事声音又带上了哭腔，但这次是激动的。
陈洛：“？？？”
他彻底懵了。
啥玩意儿？金玉良言？醍醐灌顶？忠烈满门？还虽九死其犹未悔？
我昨晚不就劝他们别怕，责任我担，然后一起吃了顿饭吗？这都哪跟哪啊？这阅读理解做得也太离谱了吧？洪武朝的官员脑补能力都这么强的吗？
他张了张嘴，试图解释：“不是，各位，我昨晚就是喝多了瞎扯淡，你们真的……”
“大人不必过谦！”王主事却猛地抱拳，声音铿锵有力，“大人的胆魄与担当，我等是佩服！此去桂林，但凭大人驱使！刀山火海，绝不皱一下眉头！”
几个锦衣卫也莫名其妙跟着重重抱拳，眼神坚定，一副随时准备为革命事业献身的表情。
陈洛看着眼前这几位仿佛打了鸡血，准备随时赴汤蹈火的同僚，彻底无语了。
他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脑袋，心里多少是有点猜测了。
我安安静静来作个死，赚点辛苦钱，怎么还莫名其妙搞出个热血团队来了？
这画风不对啊！
我昨天到底说什么玩意了？
不过核心意思……应该还是自己背责，不忍看那王主事那般痛苦，怕死怕的连吃饭都没心情？
“那个……我昨晚最后，是不是说了句什么诗？”陈洛隐约记得这点，试探着问了一嘴。
刹那间，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李御史和王主事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一下变得惨白，眼神惊恐地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陈洛。
锦衣卫总旗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强作镇定道：“没、没有！大人您记错了！您最后不胜酒力，直接就歇下了！对，歇下了！”
“对对对！歇下了！”李御史和王主事忙不迭地点头附和，冷汗都下来了。
陈洛狐疑地扫视他们：“真的？”
“千真万确！”三人异口同声，声音大得能震破屋顶。
陈洛被吓一跳，看他们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心里更嘀咕了。
不过一下子也猜到是什么了，他背的诗都挺偏门，估计可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
不重要了！
“行了行了，都别杵这儿了。”他摆摆手，努力摆出上官的架势，“收拾东西，准备出发！早点办完差，早点……呃，回家吃饭！”
他本来想说早点上路，但觉得这词儿放在眼下这气氛里有点太应景，临时改了口。
“是！大人！”众人如蒙大赦，齐声应道，动作麻利地开始收拾，那效率比昨天高了不止一倍。
很快，队伍就再次启程。
没过去几天，这次可算来到了桂林的地界。
这桂林府衙门前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才怪。
完全与陈洛想象中的刀山火海般的气氛不同，他在行走间也观察四周情况。
靖江王可不傻，看来先一步收到自己来的消息了吗？
但想一想倒也不是意外，古代这些官吏为了前程，交好一位王爷给其通风报信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哼，有意思！”
陈洛一改此前的玩乐，是整理了下官袍，刚行至衙门门口，一个干瘦精明形象的中年文人，带着数十名仆役，早已在门外恭候多时了。
他见到陈洛的队伍，立刻小跑上前，脸上堆满了一种既不显得谄媚又充分表达敬意，完全恰到好处的笑容。
“卑职靖江王府左长史周安，恭迎钦差陈御史！王爷听闻御史大人奉旨前来体察民情，是不胜欣喜，特命卑职在此迎候，府中已备下薄酒，为大人接风洗尘！”
周长史说话滴水不漏，直接把查案说成了体察民情，甚至明知道陈洛来此目的，还完全说成了接风洗尘？
这王爷有两下？
还是说只是常规操作呢。
李御史和王主事是对视一眼，心中警铃大作，他们看这阵势，这靖江王显然早有准备，这是要先礼后兵啊！
但陈洛的反应永远不出人意料，你知道归知道，我虽然也是为了那三千块来做任务，但这接风洗尘不要白不要嘛。
所以他突然咧嘴一笑，仿佛没听出任何弦外之音，反而兴奋地搓了搓手，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一把拉住周长史的手！
“哎呀呀！周长史是吧？太客气了！真是太客气了！接风洗尘？好好好！本官也一路风餐露宿，就惦记着这口桂林的美食呢！王爷真是太懂我了！酒席上有漓江芝麻剑鱼不？有荔浦芋头扣肉不？酒是桂林三花酒不？”
周长史被陈洛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点懵，准备好的说辞全卡在了喉咙里。
这位钦差大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上来就问菜谱？这让他怎么接？
但是！
有戏！
这御史恐怕没有朝上人说的那么正义，这、这和那些私下交好王爷的官吏没区别嘛。
周长史一改内心的紧张，这会也是马上热情的应和：“有有有，大人放心！王爷都吩咐了，务必让御史大人体验到我们桂林最好的风味！”
“那就好！那就好！”陈洛满意地拍拍周长史的肩膀，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凑近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地问道：“那周长史，我跟你打听个事儿，咱们王爷……他脾气怎么样？就是，平时容易急眼不？昂，不是急眼，就是说呃，性子躁不躁？比如，看到不入眼的人或者听着不顺耳的话，会不会当场发作，甚至……拔刀相向？”
噗——！
身后的李御史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我的陈大人啊！哪有这么直接问的？！您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是来找茬送死的吗？！
周长史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嘴角抽搐了半天，才勉强维持住体面。
“陈、陈御史说笑了，我家王爷性情最是温和，最是礼贤下士，体恤臣民，怎、怎么会做出那等狂悖之事？”
“哦？温和啊？”陈洛脸上瞬间写满了巨大的失望，但语气却有些意味深长，“啧，温和好，温和好，真希望靖江王殿下是个好人，是你嘴中真正体恤臣民的王爷。”
？
！
周长史此刻表情微变，虽说他身后的王府仆役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一个个面面相觑，这朝廷来的钦差说这些话是几个意思？听说王爷脾气好，他好像还很遗憾？
但！
周长史并没有显露自己的兴趣，李御史等人以手扶额，没眼看了啊，陈洛还是那个陈洛呀。
不过。
陈洛真不管他们想什么，这种失望就持续了几秒，立刻又恢复了兴高采烈的样子，大手一挥：“走走走！别让王爷等急了！咱们先去王府……呃，拜见王爷！公务要紧，公务要紧！”
他嘴上说着公务要紧，脚步却迫不及待地朝着飘来酒肉香味的方向迈去，那样子活像是饿了三天要去吃席的。
周长史看着陈洛的背影，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和疑惑。
这钦差看起来疯疯癫癫，贪图口腹之欲，毫无城府，似乎不足为虑。
但他刚才那几句掏心窝子的问话，又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对劲……是装的？还是真就是个纯粹的棒槌？
不管了，反正王爷自有安排。
周长史收敛心神，快步跟上，脸上重新挂起职业化的笑容：“陈御史这边请，轿子已经备好了。”
“坐什么轿子嘛！”陈洛一摆手，指着自己的驽马，“我骑这个就行，还能顺便逛逛桂林街景！听说王府修得气派，我得好好看看，回去也好跟同僚们吹嘘吹嘘！”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土包子进城，但结合他御史的身份，又像是在明目张胆地探查王府规制是否有逾矩之处。
周长史眼皮跳了跳，只好道：“大人请便。”
于是，钦差小队在一群王府仪仗的簇拥下，招摇过市。
陈洛骑在马上，东张西望，看到什么新鲜玩意儿都要点评两句。
“哟！这楼挺高啊！谁家的？比衙门都气派！”
“啧，这桥修得不错，花了多少银子啊？”
“哎呀！这老伯摔倒了没人扶？世风日下啊！（转头对周长史）你们桂林府的民风建设有待加强啊！”
他每一句都像是随口一提，但每一句都让周长史和李御史等人的心跟着七上八下。
李御史和王主事跟在后面，冷汗就没停过。
陈大人这哪里是查案，这简直是行走的火药桶，随时随地都在点燃引线啊！
他们甚至开始怀疑，陈大人所谓的激怒王爷计划，可能根本不需要什么周密计划，就靠他这张嘴和这行事风格，估计不到王府门口，靖江王就得先气得吐血三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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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杂得要命，里面有敬畏，有决然，甚至还有那么点……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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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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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玩意儿？金玉良言？醍醐灌顶？忠烈满门？还虽九死其犹未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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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御史和王主事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一下变得惨白，眼神惊恐地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陈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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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到陈洛的队伍，立刻小跑上前，脸上堆满了一种既不显得谄媚又充分表达敬意，完全恰到好处的笑容。
“卑职靖江王府左长史周安，恭迎钦差陈御史！王爷听闻御史大人奉旨前来体察民情，是不胜欣喜，特命卑职在此迎候，府中已备下薄酒，为大人接风洗尘！”
周长史说话滴水不漏，直接把查案说成了体察民情，甚至明知道陈洛来此目的，还完全说成了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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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御史和王主事是对视一眼，心中警铃大作，他们看这阵势，这靖江王显然早有准备，这是要先礼后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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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突然咧嘴一笑，仿佛没听出任何弦外之音，反而兴奋地搓了搓手，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一把拉住周长史的手！
“哎呀呀！周长史是吧？太客气了！真是太客气了！接风洗尘？好好好！本官也一路风餐露宿，就惦记着这口桂林的美食呢！王爷真是太懂我了！酒席上有漓江芝麻剑鱼不？有荔浦芋头扣肉不？酒是桂林三花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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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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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御史恐怕没有朝上人说的那么正义，这、这和那些私下交好王爷的官吏没区别嘛。
周长史一改内心的紧张，这会也是马上热情的应和：“有有有，大人放心！王爷都吩咐了，务必让御史大人体验到我们桂林最好的风味！”
“那就好！那就好！”陈洛满意地拍拍周长史的肩膀，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凑近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地问道：“那周长史，我跟你打听个事儿，咱们王爷……他脾气怎么样？就是，平时容易急眼不？昂，不是急眼，就是说呃，性子躁不躁？比如，看到不入眼的人或者听着不顺耳的话，会不会当场发作，甚至……拔刀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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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李御史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我的陈大人啊！哪有这么直接问的？！您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是来找茬送死的吗？！
周长史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嘴角抽搐了半天，才勉强维持住体面。
“陈、陈御史说笑了，我家王爷性情最是温和，最是礼贤下士，体恤臣民，怎、怎么会做出那等狂悖之事？”
“哦？温和啊？”陈洛脸上瞬间写满了巨大的失望，但语气却有些意味深长，“啧，温和好，温和好，真希望靖江王殿下是个好人，是你嘴中真正体恤臣民的王爷。”
？
！
周长史此刻表情微变，虽说他身后的王府仆役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一个个面面相觑，这朝廷来的钦差说这些话是几个意思？听说王爷脾气好，他好像还很遗憾？
但！
周长史并没有显露自己的兴趣，李御史等人以手扶额，没眼看了啊，陈洛还是那个陈洛呀。
不过。
陈洛真不管他们想什么，这种失望就持续了几秒，立刻又恢复了兴高采烈的样子，大手一挥：“走走走！别让王爷等急了！咱们先去王府……呃，拜见王爷！公务要紧，公务要紧！”
他嘴上说着公务要紧，脚步却迫不及待地朝着飘来酒肉香味的方向迈去，那样子活像是饿了三天要去吃席的。
周长史看着陈洛的背影，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和疑惑。
这钦差看起来疯疯癫癫，贪图口腹之欲，毫无城府，似乎不足为虑。
但他刚才那几句掏心窝子的问话，又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对劲……是装的？还是真就是个纯粹的棒槌？
不管了，反正王爷自有安排。
周长史收敛心神，快步跟上，脸上重新挂起职业化的笑容：“陈御史这边请，轿子已经备好了。”
“坐什么轿子嘛！”陈洛一摆手，指着自己的驽马，“我骑这个就行，还能顺便逛逛桂林街景！听说王府修得气派，我得好好看看，回去也好跟同僚们吹嘘吹嘘！”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土包子进城，但结合他御史的身份，又像是在明目张胆地探查王府规制是否有逾矩之处。
周长史眼皮跳了跳，只好道：“大人请便。”
于是，钦差小队在一群王府仪仗的簇拥下，招摇过市。
陈洛骑在马上，东张西望，看到什么新鲜玩意儿都要点评两句。
“哟！这楼挺高啊！谁家的？比衙门都气派！”
“啧，这桥修得不错，花了多少银子啊？”
“哎呀！这老伯摔倒了没人扶？世风日下啊！（转头对周长史）你们桂林府的民风建设有待加强啊！”
他每一句都像是随口一提，但每一句都让周长史和李御史等人的心跟着七上八下。
李御史和王主事跟在后面，冷汗就没停过。
陈大人这哪里是查案，这简直是行走的火药桶，随时随地都在点燃引线啊！
他们甚至开始怀疑，陈大人所谓的激怒王爷计划，可能根本不需要什么周密计划，就靠他这张嘴和这行事风格，估计不到王府门口，靖江王就得先气得吐血三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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