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往事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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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珑回到白府，已经天色暗沉。
丫鬟小红给她开门：“夫人回来了。”
洛珑点头，自从白瑾瑜生病，她就买了几个丫鬟和小厮，自己不在的时候照顾白瑾瑜的饮食起居。
想着三年来都是白瑾瑜亲力亲为伺候她，她有时候不好意思，白瑾瑜一句将她堵了回来：
“这些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说自己原本就是王府的仆人？
东厢房的灯亮着，雕花窗户上映出白瑾瑜的身影，有些模糊，让人浮想联翩，他是在看书还是在写字？
洛珑站在庭院里，默默看着那片影子，动作一晃，她的心就跟着跳一下。
“夫人，您怎么在这里站着，秋寒，您身子弱，还是快些进屋吧。”
小红过来说。
话音未落，窗户上的人影一晃闪开，门打开，白瑾瑜眼中有些惊诧，连忙问：“这么晚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他一边说快步一边走过来，给她披了一件外衣，对丫鬟说：
“快给夫人准备温水。”
洛珑偷偷侧目瞥了他一眼，跟他进了东厢房。
屏风拉开，洛珑双手交叠伏在浴桶边缘，觉得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水汽氤氲。
白瑾瑜坐在桌边背着身，看着放在桌上的案卷，眼神却不聚焦。
洛珑思虑片刻说：“昨晚发生了一件大事，吓得我够呛。”
白瑾瑜长眉蹙起：“什么事？”
“林嫔的太监进了我的卧房，你猜是谁救了我？”
“谁？”
“你猜不到，是九皇子裴越。”
白瑾瑜一愣，转身看着屏风一瞬，又将眼眸移开：“他竟然没有死。”
洛珑哼笑：
“没死，被裴玄凤抓到后宫做太监，据说没有净身，专门整他，找个由头就打他一顿，他还替我挨了三十板子。”
白瑾瑜沉吟片刻说：
“林嫔的父亲是刑部侍郎林栋，我最近调查一下他。”
洛珑轻声说：
“本来上一次就想告诉你，你生病了，就没来得及说，没想到林嫔就动手了，差点弄得我猝不及防，多亏了裴越。”
半响，白瑾瑜那边都没有动静。
洛珑将脸侧着枕在手臂上，觉得昏昏欲睡。
“你和裴越私下接触过吗？他对你的身份起疑了吗？”白瑾瑜轻声问。
这次改成洛珑那边没动静了。
白瑾瑜轻轻咳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
洛珑不出声，她装睡，眯着眼睛。
看着屏风那一边的模糊人影站了起来，她抿唇一笑。
外面传来白瑾瑜的声音：
“小红，你去看看夫人是不是睡着了，让她起来，不要着凉。”
洛珑撇撇嘴站起身“哗啦——”
小红过来帮她穿好寝衣，小厮收拾了浴桶，洛珑上了床榻上，拉起锦被窝在里面，丫鬟们收拾好卧室，将屏风收起，退了出去，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人。
白瑾瑜站在桌边，呆立半晌，低声说：
“下霜了，你出去会着凉，今晚我去上房睡吧。”
他从衣架上拿下外衣披上，推门而出——
“白瑾瑜！”
洛珑气恼地坐起身：“你是心里有别人，还是嫌弃我和裴玄凤拜过堂？”
白瑾瑜顿了顿，没有回头，轻声说：
“别胡思乱想，快休息吧。”
洛珑叹了口气，颓然躺回床榻，将被子拉到下颌，她知道，肯定不是这俩原因，而是另一个原因。
只是自己不敢说出口。
她回想起第一次见白瑾瑜。
那是三年前，自己大婚前夕来王府玩。
宇王府是京城里最气派的，她在园子里到处游玩，乐此不疲。
她看到池塘里游动的锦鲤，漂亮得像一幅画，看得忘乎所以，脚下一滑，打了个趔趄就往水池里滑。
身后忽然有一只手拉住她，猛力回手，将她拉回岸上，她也伸手紧紧抱住救命稻草。
等她站稳，发现自己正搂着一个少年的腰，伏在他怀里。
柳眉杏目，菱角薄唇，俊秀异常。
少年一身青色短衣，玉面染红，低声嗫嚅：
“世子妃。”
此时，裴玄凤刚好路过，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和府上家仆的儿子抱在一起。
裴玄凤二话不说，上来拉开他们俩，一拳将少年打倒在地。
“贱奴！你竟敢调戏世子妃！”
还没等洛珑说话，裴玄凤就让丫鬟婆子扶着她远远离开这个地方。
少年跪在地上辩解：
“世子妃差点掉到水池里，奴就拉了她一把，仅此而已，奴绝无逾矩。”
裴玄凤眯起眸子看着他，嗓音低沉阴骘：“好，我去问问她，若是属实就放了你，若不是，你就死定了！”
裴玄凤来到凉亭，看到洛珑正在往他这边张望。
“看那个小白脸？你喜欢他？”
洛珑知道裴玄凤的脾气，一旦有男人对她多看一眼，裴玄凤就暴跳如雷，好几天阴沉着脸。
洛珑瞪着眸子说：
“刚才差点掉到水里，多亏他拉了我一把，我就抱住他了，你可别冤枉他。”
“你还替他说话？我打他你心疼了？”
“你胡说什么，懒得理你！”洛珑气得对裴玄凤大喊。
裴玄凤眯起桃花眼，笑道：“好，既然是这样，我就不难为他。”
说罢，他冷笑着转身。
他回到池塘边，垂目睥睨少年：
“世子妃说是你看到四处无人上来搂住她轻薄。”
“奴没有！”少年极力辩解。
裴玄凤冷哼，对管家说：
“扒了他的衣服，让他在这里跪一天一夜，把他父母也找来，一起跪着，然后轰出去，什么也不准带。”
好多天后，洛珑才听说少年一家被赶出王府，他们是家生奴，少年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年岁都不大。
走的时候一家人只穿走了衣服，当真是什么都没给。
洛珑听了觉得心悸。
后来她又打听过他们家，想送一些钱物，却听说他们家人赶上瘟疫，一家人都死了，没有收尸的，被人丢到乱葬岗了。
她不禁唏嘘，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少年委屈俊俏的面容，含怨的杏眼，始终在她脑中难以抹去。
……
她深深叹了口气。
要如何才能让白瑾瑜接受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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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小红给她开门：“夫人回来了。”
洛珑点头，自从白瑾瑜生病，她就买了几个丫鬟和小厮，自己不在的时候照顾白瑾瑜的饮食起居。
想着三年来都是白瑾瑜亲力亲为伺候她，她有时候不好意思，白瑾瑜一句将她堵了回来：
“这些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说自己原本就是王府的仆人？
东厢房的灯亮着，雕花窗户上映出白瑾瑜的身影，有些模糊，让人浮想联翩，他是在看书还是在写字？
洛珑站在庭院里，默默看着那片影子，动作一晃，她的心就跟着跳一下。
“夫人，您怎么在这里站着，秋寒，您身子弱，还是快些进屋吧。”
小红过来说。
话音未落，窗户上的人影一晃闪开，门打开，白瑾瑜眼中有些惊诧，连忙问：“这么晚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他一边说快步一边走过来，给她披了一件外衣，对丫鬟说：
“快给夫人准备温水。”
洛珑偷偷侧目瞥了他一眼，跟他进了东厢房。
屏风拉开，洛珑双手交叠伏在浴桶边缘，觉得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水汽氤氲。
白瑾瑜坐在桌边背着身，看着放在桌上的案卷，眼神却不聚焦。
洛珑思虑片刻说：“昨晚发生了一件大事，吓得我够呛。”
白瑾瑜长眉蹙起：“什么事？”
“林嫔的太监进了我的卧房，你猜是谁救了我？”
“谁？”
“你猜不到，是九皇子裴越。”
白瑾瑜一愣，转身看着屏风一瞬，又将眼眸移开：“他竟然没有死。”
洛珑哼笑：
“没死，被裴玄凤抓到后宫做太监，据说没有净身，专门整他，找个由头就打他一顿，他还替我挨了三十板子。”
白瑾瑜沉吟片刻说：
“林嫔的父亲是刑部侍郎林栋，我最近调查一下他。”
洛珑轻声说：
“本来上一次就想告诉你，你生病了，就没来得及说，没想到林嫔就动手了，差点弄得我猝不及防，多亏了裴越。”
半响，白瑾瑜那边都没有动静。
洛珑将脸侧着枕在手臂上，觉得昏昏欲睡。
“你和裴越私下接触过吗？他对你的身份起疑了吗？”白瑾瑜轻声问。
这次改成洛珑那边没动静了。
白瑾瑜轻轻咳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
洛珑不出声，她装睡，眯着眼睛。
看着屏风那一边的模糊人影站了起来，她抿唇一笑。
外面传来白瑾瑜的声音：
“小红，你去看看夫人是不是睡着了，让她起来，不要着凉。”
洛珑撇撇嘴站起身“哗啦——”
小红过来帮她穿好寝衣，小厮收拾了浴桶，洛珑上了床榻上，拉起锦被窝在里面，丫鬟们收拾好卧室，将屏风收起，退了出去，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人。
白瑾瑜站在桌边，呆立半晌，低声说：
“下霜了，你出去会着凉，今晚我去上房睡吧。”
他从衣架上拿下外衣披上，推门而出——
“白瑾瑜！”
洛珑气恼地坐起身：“你是心里有别人，还是嫌弃我和裴玄凤拜过堂？”
白瑾瑜顿了顿，没有回头，轻声说：
“别胡思乱想，快休息吧。”
洛珑叹了口气，颓然躺回床榻，将被子拉到下颌，她知道，肯定不是这俩原因，而是另一个原因。
只是自己不敢说出口。
她回想起第一次见白瑾瑜。
那是三年前，自己大婚前夕来王府玩。
宇王府是京城里最气派的，她在园子里到处游玩，乐此不疲。
她看到池塘里游动的锦鲤，漂亮得像一幅画，看得忘乎所以，脚下一滑，打了个趔趄就往水池里滑。
身后忽然有一只手拉住她，猛力回手，将她拉回岸上，她也伸手紧紧抱住救命稻草。
等她站稳，发现自己正搂着一个少年的腰，伏在他怀里。
柳眉杏目，菱角薄唇，俊秀异常。
少年一身青色短衣，玉面染红，低声嗫嚅：
“世子妃。”
此时，裴玄凤刚好路过，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和府上家仆的儿子抱在一起。
裴玄凤二话不说，上来拉开他们俩，一拳将少年打倒在地。
“贱奴！你竟敢调戏世子妃！”
还没等洛珑说话，裴玄凤就让丫鬟婆子扶着她远远离开这个地方。
少年跪在地上辩解：
“世子妃差点掉到水池里，奴就拉了她一把，仅此而已，奴绝无逾矩。”
裴玄凤眯起眸子看着他，嗓音低沉阴骘：“好，我去问问她，若是属实就放了你，若不是，你就死定了！”
裴玄凤来到凉亭，看到洛珑正在往他这边张望。
“看那个小白脸？你喜欢他？”
洛珑知道裴玄凤的脾气，一旦有男人对她多看一眼，裴玄凤就暴跳如雷，好几天阴沉着脸。
洛珑瞪着眸子说：
“刚才差点掉到水里，多亏他拉了我一把，我就抱住他了，你可别冤枉他。”
“你还替他说话？我打他你心疼了？”
“你胡说什么，懒得理你！”洛珑气得对裴玄凤大喊。
裴玄凤眯起桃花眼，笑道：“好，既然是这样，我就不难为他。”
说罢，他冷笑着转身。
他回到池塘边，垂目睥睨少年：
“世子妃说是你看到四处无人上来搂住她轻薄。”
“奴没有！”少年极力辩解。
裴玄凤冷哼，对管家说：
“扒了他的衣服，让他在这里跪一天一夜，把他父母也找来，一起跪着，然后轰出去，什么也不准带。”
好多天后，洛珑才听说少年一家被赶出王府，他们是家生奴，少年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年岁都不大。
走的时候一家人只穿走了衣服，当真是什么都没给。
洛珑听了觉得心悸。
后来她又打听过他们家，想送一些钱物，却听说他们家人赶上瘟疫，一家人都死了，没有收尸的，被人丢到乱葬岗了。
她不禁唏嘘，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少年委屈俊俏的面容，含怨的杏眼，始终在她脑中难以抹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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