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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流民:那可是我的挚爱故乡,得加钱!

    张邈拜见天子后,抬眼悄悄打量,见天子面色平静,似乎对他身后那些垂首恭立的世家豪门并无多少兴趣,心下稍定,便也没有立即为天子引见这些人,只是躬身道:“臣已为国家准备了宴席,武卫们的饮食业已安排妥当,臣斗胆,请国家移驾就席。”

    刘辩摆了摆手,语气平淡道:“朕今早用了一碗茶泡饭佐以两枚鸡子,途中又食了些肉脯,此刻腹中尚饱,朕要先去郡府,查阅陈留郡近年来的账簿。”(注1)

    张邈闻言不由一怔,身子也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

    尽管早已知晓天子巡视地方,绝不会只是如游玩踏青一般,但天子人还未至郡府,在三十里外便径直提起查账之事,仿佛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让他瞬间心惊肉跳,后背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但凡官场中人,就没几个屁股底下是完全干净的。

    当然,这里说的是如今的大汉。

    他东平张氏家资丰厚,张邈作为家主,自然瞧不上郡守任上这点仨瓜俩枣,否则当初也不会缴纳两千万钱的买官钱,却只要一个骑都尉的虚职了。

    但他在陈留郡守任上,还是为家族在本郡的商贸大开方便之门,减免些不少商业税,隐瞒了部分交易来逃税。

    加之他虽然瞧不上这些钱,但平日里用度走个公账也是在所难免的,总不能显得太过清高不群。

    虽说都是些难以入眼的小事,可一想到自己曾是汝南袁氏的故吏,更是袁绍的挚友,这层关系总像一根刺扎在心里,让他无时无刻不担心天子会借题发挥,秋后算账。

    这也正是他当初千方百计要调离京师而外放的缘由。

    刘辩坐在马上,目光扫过张邈微微颤抖的身形和闪烁不定的眼神,心中了然,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驱马靠近了些,示意张邈与骑上一匹马与自己同行交谈。

    大军重新开拔,旌旗招展,甲胄森然的左武卫营将士步伐整齐,军容极盛。

    张邈跟在御驾之侧,瞧着这支强军,心头一阵后怕,又涌起几分庆幸。

    幸好当初汝南袁氏谋逆,只联络了核心族人与极少数的死党,这其中并没有他。

    更庆幸自己当时虽惶恐不安,却终究没有脑子一热,跟着陈王刘宠走上那条不归路。

    刘宠知晓部分汝南袁氏故吏在朝中处境微妙,确实曾暗中拉拢过他。

    那段时日,终日提心吊胆的张邈不是没想过干脆反了他娘的,但最终,他被担任郡长史的东平国乡党毕谌劝住了。(注2)

    陈国四周的郡国都是谁担任行政主官?

    东面颍川郡守阴修,与天子关系睦洽,举荐了不少天子近臣。

    南面汝南郡守杨琦,出自弘农杨氏,与天子利益深绑,素有强项之风。

    西面梁国、沛国的国相,更是天子潜邸旧臣陈宫与田丰。

    毕谌告诫张邈,天子难道不知你终日恐惧,有投逆之嫌吗?

    既知如此,仍任命你为陈国北面门户陈留郡的太守,这本身就是一种信任和安抚!

    但天子岂会没有防备的后手?

    恐怕此刻二人的交谈,早已落入绣衣使者的耳中!

    这番话如醍醐灌顶般。

    张邈依毕谌建言,主动向雒阳的朝廷坦白了一切,并将刘宠派来的使者和书信一并呈送朝廷。

    结果朝廷非但没有责罚和申饬,反而得了天子一句“忠心可嘉”的褒奖和些许珠宝赏赐。

    此刻与天子并肩而行的交谈中,张邈虽仍担心前几任郡守留下的烂账被翻出牵连自己,但在将自己今年陈留的发展粗略禀报后,竟又听到了天子的几句肯定。

    刘辩侧目瞟向张邈,将他那掩饰不住的忧虑尽收眼底,还是选择稍作宽慰。

    张邈性格怯懦,但若是逼迫过甚,难保不会狗急跳墙。

    于是,他神色稍缓,从马鞍旁的锦袋中取出一块牛肉脯,递了过去,语气也带上了些许笑意,笑谓张邈道:“孟卓今年确实做得不错。既然有功,何必总是这般战战兢兢?不知情的,还以为朕是如何苛待功臣的暴君。”

    从张邈方才的汇报中,刘辩虽未能窥得全貌,但已能大致判断一二。

    至少张邈是勤于政务的,并且事先做足了功课,否则面对他提出的部分刁钻问题,绝不可能对答如流。

    一个怠政的太守,即便底下人做了事,他自己也多半是懵然不知,面对刘辩的刁钻问题,根本答不上来,只会支支吾吾地一问三不知。

    可见张邈虽怯于任事,却还是将陈留郡治理得井井有条。

    这自然也与他深厚的人脉有关。

    只要他一日坐在陈留郡守的位置上,本地的世家豪门总要卖他几分面子。

    似陈留郡这样的上郡,只要世家豪门不捣乱,郡守依照朝廷的政令,按部就班地凿渠修路,便能回馈张邈一份不低于“乙上”的岁末考评成绩。

    而进一步为张邈增添政绩的,则是来自南边的邻居陈国。

    刘宠在黄巾之乱前后趁乱积聚了老少流民不下二、三十万,初期流民们为求生存,只要一碗稀粥和一个庇护之所便心满意足,陈国的府库还能够承担这笔开支,并且通过以工代赈的方式为陈国修建了许多防御设施。

    但随着黄巾之乱转瞬平定,天子下诏安抚四方流民,令其归家,由朝廷供给粮食,并给予免税政策,免费发放种子、农具,甚至将一部分被黄巾军屠戮后失去主人的田地分发给当地籍贯的百姓。

    这种政策自然吸引了逃散至陈国的流民,在最艰难的时刻,流民的诉求只是活着,但只要朝廷稍稍给予他们几分活着的希望,就没有人愿意成为流民。

    乡土情结是这个时代难以割舍的情感,尤其是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所以,得加钱!

    而朝廷也确实加钱了!

    返乡的福利已经足够优厚,若是愿意配合朝廷的政令,前往人口稀少地区,则会给予更优厚的福利和待遇。

    百姓们固然感谢陈王的庇护之恩,但他们在将诉求从活着提升至好好地活着的时,陈国却无法满足他们的诉求了。

    百姓们认为,他们是通过为陈国修建防御设施和开垦土地而得到的食物和居所,陈王对他们固然有恩,但他们也是以劳动换取了救济,他们感谢陈王,但也不认为自己对陈王有什么亏欠。

    不过刘宠自然不会让这些流民归乡,但他也开不起朝廷那么高的条件,甚至于几乎无法开价。

    中原之地固然富饶,但许多郡国的人口压力也不小。

    陈国仅九个县,便有足足154万人口!

    而陈国的土地开发率也几乎已经到达顶点,刘宠又哪里能给二、三十万流民分地?

    分本地百姓的地,只会进一步加剧矛盾。

    而豪族老爷们的地,自然是不可能分给百姓的,他还要指望着这些人如昔日南阳郡支持世祖光武帝那般支持自己呢!

    至于他这个陈王名下的田产,那就更不行了,没有了这些资产他如何募集兵丁、打造兵器、甲胄呢?

    执掌绣衣使者的贾诩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计划,精挑细选了一批能说会道的绣衣直指,混入流民的队伍里鼓动长期被扣留的流民返乡,煽动流民与负责监管他们的兵卒不断发生矛盾,最终上升至流血冲突。

    尽管流民队伍被镇压,但要监管三十万流民,总有漏网之鱼,今天这一处十几人,明天那一处数十人,潜逃的流民不在少数,甚至还有不少陈国籍贯的百姓也因为耕田数量不足以养活全家而逃离。

    陈留郡便是在此情况下分到了一杯羹,数万流民涌向了17县合计87万人的陈留郡。

    当然,大多数流民的第一志愿都是返乡。

    但由于刘宠的扣留,流民们故乡的土地多半已经不归属于他们了。

    毕竟朝廷也不可能向陈国确认,哪些人沦为了流民,哪些人是亡故,失踪者自然只能一律按亡故计,而后将土地进行重新分配。

    各郡国都接收了一批重新回归百姓身份的黄巾贼,以及来自异地且愿意定居在此的流民,释放了少数人口密集郡国的人口压力,并充实了本郡国的人口。

    而且愿意背井离乡的流民,除了河北的黄巾重灾区外,多半是在籍贯地并无多少土地的贫农和世家豪门的佃户,以及少量被未曾入籍的隐户,鲜少有富农和大地主。

    既然家乡的土地已经被分配了,大多数从陈国逃离的流民在“加钱”的诱惑下,也都愿意留在陈留郡定居。

    故而陈留郡反倒是适合张邈这种求稳的人担任郡守。

    (3118字)

    ——

    注1:茶泡饭:《中国烹调大全·古食珍选录》写:“冒妾董小宛精于烹饪,性淡泊,对于甘肥之物质无一所好,每次吃饭,均以一小壶茶,温淘饭,此为古南京人之食俗,六朝时已有。”

    注2:毕谌:《三国志卷一魏书一武帝纪第一》:初,公为兖州,以东平毕谌为别驾。张邈之叛也,邈劫谌母弟妻子;公谢遣之,曰:“卿老母在彼,可去。”

    谌顿首无二心,公嘉之,为之流涕。既出,遂亡归。及布破,谌生得,众为谌惧,公曰:“夫人孝於其亲者,岂不亦忠於君乎!吾所求也。”以为鲁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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