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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灯影船

    苏辞是被船板的颠簸晃醒的。

    舱外的天刚蒙蒙亮,青灰色的光贴着水面爬进来,在舱壁上画出歪歪扭扭的纹路。她揉了揉眼,看见船老大正蹲在船头抽烟,烟杆斜斜指向前方,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像沉在水里的星子。

    “醒了?”船老大的声音裹着水汽,带着点沙哑,“这雾怕是到晌午都散不了。”

    苏辞撑起身子,舱门被风推开道缝,涌进的凉气里混着水草的腥气。她探头往外看,只见白茫茫的雾把水面蒙得严严实实,连船头的木牌都只剩个模糊的轮廓——那牌上本该刻着“渡月号”三个字,此刻像被谁用湿抹布抹过,只剩团灰影。

    “这雾里有东西。”船老大磕了磕烟锅,火星落在水面上,没等沉下去就灭了,“前几年有个货郎,就是追只白鸟进了雾里,到现在没出来。”

    苏辞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舱壁的木纹,那里有个浅浅的刻痕,像片叶子的形状。她昨天傍晚上船时就发现了,当时以为是船板自然裂的,此刻再看,倒像是用指甲慢慢划出来的,边缘还沾着点暗红的粉末,像干了的血。

    “那是什么?”她突然指向雾里,那里有个白影一闪而过,快得像错觉。

    船老大猛地站起身,手里的烟杆“啪”地敲在船帮上:“坐好!别乱指!”

    话音刚落,雾突然翻滚起来,像有人在水底搅动。船头的木牌“吱呀”响了声,苏辞看见那团灰影上慢慢显出个字,笔画歪歪扭扭,像是用湿泥写的——“月”。

    “渡月号……”她喃喃念着船名,突然想起昨天上船时,码头上的老妇人拉着她手说的话:“这船认人,不认名字。”当时没懂,现在后背突然窜起股凉气。

    船身猛地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了下。苏辞踉跄着扶住舱门,看见船老大正弯腰往水里撒米,嘴里念叨着“过路的,借个道”。米粒落在水面上,没泛起涟漪就消失了,像被什么东西接住了。

    “是水鬼吗?”她问,声音有点发颤。

    船老大没回答,只是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来,里面是些锈迹斑斑的铜钱,还有半截断簪,簪头是朵莲花形状,花瓣缺了一角。他抓起铜钱往水里扔,铜钱落水的声音很闷,不像落在水面,倒像砸在棉花上。

    雾里的白影又出现了,这次停在船侧不远的地方,苏辞看清那是个穿白衫的姑娘,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手里抱着块木板,木板上好像也有字。

    “她在看你。”船老大突然说,眼睛盯着水面,“这船以前是她的。”

    苏辞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那半截莲花簪——昨天在码头的旧货摊上,她见过支一模一样的,摊主说那是“渡月号”沉船上捞上来的,簪头的莲花本该有三颗莲子,现在只剩两颗了。

    “她叫什么?”

    “月娘。”船老大的声音低了下去,“十年前,船翻的时候,她就攥着这簪子沉的。”

    雾突然淡了些,白衫姑娘的脸清晰了点,眉眼很淡,像水墨画晕开了。苏辞看见她怀里的木板上刻着个字:“辞”。

    “是我的名字?”她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那里有块昨天买的麦芽糖,纸包上印着个“辞”字——那是杂货铺的老板娘特意给她写的。

    船身又是一沉,这次更猛,苏辞差点摔出去。她看见水面上漂起些东西,是些碎布片,白得像月娘的衫子,上面沾着和舱壁刻痕里一样的暗红粉末。

    “她想要东西。”船老大把那半截断簪扔进水里,“当年她就是为了捡这簪子,没来得及跳船。”

    断簪落水的瞬间,雾突然剧烈地旋转起来,苏辞看见月娘的身影在雾里忽远忽近,怀里的木板越变越大,渐渐显出船的形状。她突然明白,那不是木板,是“渡月号”的船板。

    “你的麦芽糖。”船老大推了她一把,“快扔下去!她要的不是簪子。”

    苏辞没多想,掏出麦芽糖扔向雾里。纸包在空中散开,糖块落在水面上,发出“叮咚”一声脆响,像掉在琉璃上。雾里传来声极轻的叹息,像风吹过空酒瓶。

    白衫姑娘的身影慢慢淡了,怀里的木板上,“辞”字渐渐褪去,换成了“月”。船老大说:“她认你了。”

    苏辞低头看向舱壁的刻痕,那片叶子形状的纹路里,不知何时沁出了点水,顺着木纹往下流,像滴眼泪。雾开始散了,阳光刺破云层,照在水面上,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船老大收起烟杆,指着船头的木牌:“你再看。”

    苏辞望过去,“渡月号”三个字清清楚楚刻在木牌上,笔画里还沾着点湿泥,像是刚被人描过。她突然发现,“月”字的最后一笔特别长,一直延伸到牌底,像条尾巴,浸在水里。

    “每个坐船的人,她都会问个名字。”船老大重新蹲下来抽烟,烟锅里的火星又亮起来,“你要是舍不得东西,就只能跟着她走了。”

    苏辞摸了摸口袋,那里空空的,只剩点麦芽糖的甜味。她看向水面,阳光照得水底的水草清清楚楚,草叶间好像藏着些亮晶晶的东西,像散落的铜钱,又像碎掉的簪子。

    船快靠岸时,苏辞最后看了眼舱壁的刻痕。那片叶子的纹路里,水珠已经干了,只留下道浅浅的印子,像个没写完的逗号。岸边的老妇人还在,看见她就笑:“姑娘,这船坐得安稳?”

    苏辞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想说些什么,比如雾里的白衫姑娘,比如会变的船牌,比如那半截莲花簪。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婆婆,您知道月娘吗?”

    老妇人的笑容僵了下,随即又舒展开,指了指岸边的柳树:“那棵老柳,就是她当年亲手栽的。你看树身上,是不是有个疤?”

    苏辞走过去,果然在柳树干上看见个疤,像朵莲花的形状,缺了一角。树皮上还刻着些小字,被岁月磨得快看不清了,她凑近了才认出——“渡月,渡月,先渡心上人”。

    风拂过柳树枝,叶子“沙沙”响,像有人在笑。苏辞突然想起雾里的叹息,不是难过,倒像松了口气。她回头望了眼“渡月号”,船老大正把锚抛下去,木牌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月”字的最后一笔,好像比刚才更长了些,一直浸在水里,像在轻轻摇晃。

    岸边的水洼里,映出个模糊的影子,白衫长发,怀里抱着块木板。苏辞揉了揉眼,影子就不见了,只剩水面上碎掉的阳光,像撒了把星星。

    “走了姑娘!”老妇人在远处喊,“再不走,雾又要来了。”

    苏辞快步跟上,手里攥着片刚从柳树上掉下来的叶子,叶尖有点红,像被谁掐过。她回头看了眼,“渡月号”已经被雾轻轻罩住了,船头的木牌又变得模糊,只隐约看见个“月”字,在雾里慢慢晃。

    叶子的脉络在阳光下看得很清,像条小小的船,载着点湿湿的水汽。苏辞把它夹进随身的本子里,那里还夹着块麦芽糖的糖纸,印着个歪歪扭扭的“辞”字。

    船老大的烟杆又点着了,火星在雾里明明灭灭,像在数着什么。苏辞想,下次再坐船,要带块更好的麦芽糖,最好是带芝麻的那种。她好像听见雾里传来声轻笑,转头望去,只有柳条在风里晃,像只看不见的手,在水面上慢慢写着什么。

    本子里的柳叶,慢慢舒展开来,叶尖的红,像滴没干的血,又像颗刚落的星。苏辞摸了摸,有点粘手,凑近闻了闻,有股淡淡的甜,像麦芽糖混着水草的腥气。

    远处的雾里,好像又有白影在动。但这次,苏辞没再指,只是加快了脚步,跟着老妇人往村子里走。阳光越来越暖,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地上,像条小船,慢慢驶向雾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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