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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茧中声

    苏辞摸到那只茧时,指尖先触到层湿冷的黏液,像裹着层化不开的晨露。茧吊在老槐树的枝桠间,足有半人高,青灰色的茧皮上爬着银线似的纹路,在月光下微微发亮。她刚踮脚想凑近,茧突然轻轻颤了颤,里面传出细碎的响动,像有什么东西在叩击内壁,笃,笃,笃,节奏匀净得像有人在数着时辰。

    “这东西在咱们这儿挂了三天了。”守林的老陈蹲在树根下抽旱烟,火星在黑暗里明明灭灭,“前天暴雨冲断了电线,整座山都黑着,就它透着点光,跟只大灯笼似的。”

    苏辞仰头望着茧,银线纹路突然泛起涟漪,像有人在里面泼了碗清水。她想起昨天在山脚下遇见的哑女,那姑娘指着喉咙摆手,又指着槐树的方向画了个圆,眼里的慌张像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的。当时没懂,现在倒像是突然通了电——哑女是在说,茧里的东西,发不出声音。

    风扫过槐树叶,茧又颤了颤,叩击声变急了,笃笃笃,像在催。苏辞解下背包里的登山绳,刚要往树杈上抛,老陈突然拽住她的胳膊,烟锅子往鞋底磕了磕:“别碰。上周三夜里,张屠户家的小子爬上去想割茧皮泡酒,刚碰着就跟被马蜂蛰了似的,现在还躺在炕上哼哼,浑身起红疹子。”

    话音刚落,茧猛地往下坠了寸许,银线纹路瞬间绷直,像拉满的弓弦。里面的叩击声突然乱了,笃笃笃笃连成片,带着股慌劲儿,听得人心里发紧。苏辞突然注意到茧皮上沾着片撕碎的布角,青灰色的,和她去年丢在山里的那件冲锋衣颜色一模一样。

    “这布……”她指尖捏着布角,突然想起去年深秋,也是在这棵槐树下,她撞见个穿青灰冲锋衣的男人,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正往树洞里塞什么。当时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亮得像淬了火的钉子,问她:“见过会说话的茧吗?”

    她那时只当是疯子,掉头就走,现在想来,那男人的帆布包上,正印着和茧上银线纹路一样的图案——朵半开的桔梗花。

    叩击声突然停了。苏辞屏住呼吸,看见茧皮上的银线慢慢聚成个模糊的形状,像只手的轮廓,正贴着内壁往外推。老陈突然站起身,烟锅子掉在地上:“坏了,它要出来了!”

    话音未落,茧皮“啵”地裂开道缝,一股混着草木香的气浪涌出来,苏辞猛地后退半步,撞在树干上。裂缝里透出点微光,映出道细长的影子,正顺着裂开的缝隙往外爬,动作滞涩得像生了锈的齿轮。

    “是……是人?”老陈的声音发颤,“哪有人裹在茧里的……”

    苏辞没接话。她盯着那道影子的手腕,那里缠着圈发黑的纱布,和去年那个男人手腕上的包扎方式一模一样。当时她还多嘴问了句:“伤着了?”男人扯了扯纱布,笑了笑:“山里的石头野,碰了下。”

    影子终于爬到了茧口,借着月光能看清他蜷着身子,脖颈处缠着同样的纱布,喉头动了动,像是想说话,却只发出阵漏气似的嘶声。苏辞突然想起哑女画的圆——不是圆圈,是指这只茧。哑女天生不能说话,却能听见常人听不见的动静,她是在提醒自己,茧里的人,丢了声音。

    “你是谁?”苏辞试着问,声音被风刮得散了些。

    影子闻声抬起头,脸藏在茧皮的阴影里,只露出双眼睛,亮得惊人。他抬起缠着纱布的手,指尖在茧皮上划了划,银线纹路跟着动,竟慢慢显露出行字:去年深秋,槐树下,帆布包。

    苏辞的心跳突然漏了拍。去年她在树洞里捡到过个帆布包,里面装着本笔记,最后一页画着幅地图,标注着山北的泉眼,旁边写着:“泉眼藏着能治嗓子的药,可惜我等不到了。”她当时只当是探险者的玩笑,现在才明白,那不是玩笑。

    影子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指尖又动了动,银线拼出第二行字:张屠户儿子的疹子,用泉眼的水洗三次就好。

    老陈“哎呀”一声,摸出手机就往家跑:“我这就叫他去!”

    风突然大了,槐树叶哗哗响,像有无数人在低声说话。影子往苏辞这边挪了挪,纱布蹭过茧皮,露出底下泛着红的伤口。他指尖继续划,银线却突然乱了,像被什么搅了局——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两道车灯刺破黑暗,是镇上的联防队,张屠户家的小子大概是疼得忍不住,报了警。

    “他们来了。”苏辞低声说,看见影子突然往茧里缩了缩,眼里的光暗了暗。

    联防队的人举着电筒照过来,光柱扫过茧和影子,队长喊:“这啥玩意儿?看着像邪教仪式!”几个人举着警棍就往树下走。苏辞突然往前一步,挡住光柱:“是野蚕结的茧,山里常见。”

    影子在她身后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银线纹路急急忙忙拼出最后几个字:泉眼……第三块石头……

    警棍已经碰到槐树干了。苏辞突然想起笔记里的地图,泉眼旁边确实画着三块石头,最矮的那块上刻着朵桔梗花。她反手拍了拍影子的胳膊,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等着。”

    转身时,她看见影子缩回茧里,裂缝正慢慢合上,银线纹路一点点淡下去,最后只剩片青灰色的茧皮,吊在枝桠间,像只被人遗忘的灯笼。联防队的人还在嚷嚷着要把茧捅下来烧掉,苏辞突然指着远处:“看,那边有火光,是不是山火?”

    趁他们转头的瞬间,她往茧上塞了片自己的衣角——去年那件青灰冲锋衣的碎片,上面还沾着泉眼的水迹。她记得笔记里写:“桔梗花喜湿,沾着泉眼水的东西,能让茧保存得久些。”

    警笛声渐渐远了。苏辞蹲在槐树下,捡起老陈掉的烟锅子,在地上画了个桔梗花。风卷着落叶盖上来,像在替她保密。她知道影子能看见,就像她知道,明天天亮后,自己一定会去山北的泉眼,找到第三块石头。

    只是她没说,刚才影子拽她衣角时,她摸到纱布下有块硬硬的东西,形状像枚哨子——去年她在帆布包里捡到过枚铜哨,吹起来发不出声音,当时随手扔在了泉眼边。

    夜色渐深,茧又恢复了起初的安静,不再有叩击声,也不再亮银线,像只普通的、挂在树上的茧。只有苏辞知道,里面藏着个没说出口的名字,和句卡在喉咙里的话,正等着第三块石头那边传来的回音。

    远处的山风里,似乎混着声极轻的嘶响,像谁在试着吹那枚生锈的铜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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