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就事论事，只谈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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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致远的笑容，像一根无形的针，精准地刺破了汤普森将军精心营造出的，那种道貌岸然的庄严气氛。
汤普森将军的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一切本该在他的掌控之中，对方应该表现出愤怒、慌乱，或者色厉内荏的辩解。
但绝不该是这种，仿佛在看一场蹩脚戏剧的嘲弄。
不过，他并不在意。因为他布下的，是一个阳谋。
个人的情绪，在国家利益和世界大势的碾压下，毫无意义。
果然，不等汤普森将军开口，他身旁的英国代表团团长，一个瘦削的、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便立刻站了起来，用他那标准的伦敦腔附和道：“汤普森将军的倡议，代表了所有爱好和平的国家的共同心声！军事技术的发展，不应该成为悬在世界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公开与透明，是建立信任的唯一桥梁。我们大英帝国，完全支持这一伟大倡议！”
紧接着，作为东道主的法国代表，也微笑着补充道：“巴黎，很荣幸能成为见证这一历史性倡议的城市。我们相信，只有将力量置于阳光之下，才能驱散战争的阴云。”
一个，两个，三个……
德国、意大利、澳大利亚……一个个西方国家的代表，如同事先排练好了一般，纷纷起身表态，言辞恳切，义正言辞。
他们的话语，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在宏伟的展馆内回荡。
他们联手编织了一张名为“世界和平”与“国际道义”的大网，而这张网唯一的收口，就对准了那个偏僻角落里的中方展台。
整个会场的气氛，变得无比诡异。
所有人的目光，或同情，或戏谑，或好奇，全都聚焦在王副部长一行人身上。
他们仿佛不是来参展的，而是来接受一场国际审判的罪人。
这是一场狼群的围猎。
它们亮出獠牙，步步紧逼，享受着将猎物逼入绝境的快感。
“岂有此理！简直是强盗逻辑！”
“他们这是要把我们架在火上烤！”
代表团里的几位军官和专家，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个个脸色涨红，双拳紧握，愤怒的低吼声压抑在喉咙里。
王副部长的脸色，已经铁青到了极点。
他戎马半生，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何曾见过如此卑劣无耻的阵仗！
这不是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这是一种用“文明”和“规则”包装起来的，更加恶毒的围剿。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正要站起身来，用最严厉的措辞，驳斥这群豺狼的无耻行径。
国家主权，不容侵犯！民族尊严，不容践踏！
他已经想好了说辞，哪怕今天在这里撕破脸皮，也绝不能坠了国家的威风！
就在他即将起身的瞬间，那只按在他手臂上的手，再次传来一股稳定而有力的力量。
王副部长猛地转头，对上了陈致远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
陈致远对他摇了摇头，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王副部长心中的滔天怒火，像是被这道目光瞬间浇上了一盆冰水，他强行压下冲动，重新坐了回去。
但他看着台上那一张张虚伪的笑脸，心中的憋屈与愤懑，几乎要让他咬碎牙齿。
他不明白，到了这种时候，陈致远为什么还要阻止他。
难道，就要任由这群强盗，当着全世界的面，把脏水泼到我们身上吗？
就在全场的焦点都集中在中方代表团，等待着他们或愤怒或苍白的辩解时，陈致远松开了按住王副部长的手。
然后，他站了起来。
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没有半分的怯场。
他只是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笔挺的中山装，然后迈开脚步，从角落里，一步一步，走到了过道中央，走到了所有人的视线中心。
他没有走向主讲台，只是站在那里，环视了一圈那些刚刚还在慷慨陈词的西方代表，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台上那个一脸胜券在握的汤普森将军身上。
整个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个突然站出来的，过分年轻的东方人。
“各位。”
陈致远开口了，声音不大，却通过他面前的一个小型话筒，清晰地传遍了全场。
他的语调很平，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就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在我来之前，我得到的通知是，参加‘巴黎国际防务展’。”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巨幅的武器海报和陈列的钢铁巨兽。
“顾名思义，这是一个‘展览’。是一个让世界各国的军工企业，展示自己最新技术成果，进行交流与合作的平台。”
他话锋一转，目光重新回到了汤普森将军的脸上，眼神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纯粹的疑惑。
“但是，汤普森将军阁下，您刚才提出的那个，关于‘全球军事透明化框架’的倡议……”
他微微歪了歪头，语气平静地说道：“恕我直言，这个议题，听起来更适合在纽约的联合国总部进行讨论，而不是在这里。”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王副部长和代表团的成员们，瞬间愣住了。
他们原本以为陈致远会据理力争，会从国家主权的角度去驳斥对方，却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用这种方式，轻描淡写地将对方那个千钧之重的“阳谋”，直接定义为了一个“跑题”的发言！
汤普森将军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僵住了。
陈致远却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的反应，他继续用那种平静到近乎冷漠的语气说道：
“我们是来参展的，是来展示我们的技术的。我想，在座的各位，无论是参展商，还是采购方，大家不远万里来到巴黎，也不是为了听一场关于国际政治的演讲。”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一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们是来就事论事的！是来看武器，谈技术的！”
陈致远向前走了两步，目光如刀，直刺汤普森将军。
“将军阁下，你们展示了‘神盾’系统，展示了‘根除者’步枪，很好，非常精彩。这才是防务展该有的内容。”
“既然是展览，那就应该用产品说话，用技术说话。”
他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却充满了锋锐寒意的弧度。
“所以，我的意思很简单。”
“就事论事，只谈技术。”
话音落下，陈致远不再看台上那个脸色变幻不定的美国将军，而是转身，面对全场所有代表，缓缓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那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让我们回到这次展览的主题上来。用各位引以为傲的技术，来证明你们口中的‘力量’与‘和平’。”
“而不是用一些……与技术无关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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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本该在他的掌控之中，对方应该表现出愤怒、慌乱，或者色厉内荏的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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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并不在意。因为他布下的，是一个阳谋。
个人的情绪，在国家利益和世界大势的碾压下，毫无意义。
果然，不等汤普森将军开口，他身旁的英国代表团团长，一个瘦削的、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便立刻站了起来，用他那标准的伦敦腔附和道：“汤普森将军的倡议，代表了所有爱好和平的国家的共同心声！军事技术的发展，不应该成为悬在世界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公开与透明，是建立信任的唯一桥梁。我们大英帝国，完全支持这一伟大倡议！”
紧接着，作为东道主的法国代表，也微笑着补充道：“巴黎，很荣幸能成为见证这一历史性倡议的城市。我们相信，只有将力量置于阳光之下，才能驱散战争的阴云。”
一个，两个，三个……
德国、意大利、澳大利亚……一个个西方国家的代表，如同事先排练好了一般，纷纷起身表态，言辞恳切，义正言辞。
他们的话语，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在宏伟的展馆内回荡。
他们联手编织了一张名为“世界和平”与“国际道义”的大网，而这张网唯一的收口，就对准了那个偏僻角落里的中方展台。
整个会场的气氛，变得无比诡异。
所有人的目光，或同情，或戏谑，或好奇，全都聚焦在王副部长一行人身上。
他们仿佛不是来参展的，而是来接受一场国际审判的罪人。
这是一场狼群的围猎。
它们亮出獠牙，步步紧逼，享受着将猎物逼入绝境的快感。
“岂有此理！简直是强盗逻辑！”
“他们这是要把我们架在火上烤！”
代表团里的几位军官和专家，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个个脸色涨红，双拳紧握，愤怒的低吼声压抑在喉咙里。
王副部长的脸色，已经铁青到了极点。
他戎马半生，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何曾见过如此卑劣无耻的阵仗！
这不是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这是一种用“文明”和“规则”包装起来的，更加恶毒的围剿。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正要站起身来，用最严厉的措辞，驳斥这群豺狼的无耻行径。
国家主权，不容侵犯！民族尊严，不容践踏！
他已经想好了说辞，哪怕今天在这里撕破脸皮，也绝不能坠了国家的威风！
就在他即将起身的瞬间，那只按在他手臂上的手，再次传来一股稳定而有力的力量。
王副部长猛地转头，对上了陈致远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
陈致远对他摇了摇头，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王副部长心中的滔天怒火，像是被这道目光瞬间浇上了一盆冰水，他强行压下冲动，重新坐了回去。
但他看着台上那一张张虚伪的笑脸，心中的憋屈与愤懑，几乎要让他咬碎牙齿。
他不明白，到了这种时候，陈致远为什么还要阻止他。
难道，就要任由这群强盗，当着全世界的面，把脏水泼到我们身上吗？
就在全场的焦点都集中在中方代表团，等待着他们或愤怒或苍白的辩解时，陈致远松开了按住王副部长的手。
然后，他站了起来。
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没有半分的怯场。
他只是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笔挺的中山装，然后迈开脚步，从角落里，一步一步，走到了过道中央，走到了所有人的视线中心。
他没有走向主讲台，只是站在那里，环视了一圈那些刚刚还在慷慨陈词的西方代表，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台上那个一脸胜券在握的汤普森将军身上。
整个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个突然站出来的，过分年轻的东方人。
“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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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巨幅的武器海报和陈列的钢铁巨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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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锋一转，目光重新回到了汤普森将军的脸上，眼神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纯粹的疑惑。
“但是，汤普森将军阁下，您刚才提出的那个，关于‘全球军事透明化框架’的倡议……”
他微微歪了歪头，语气平静地说道：“恕我直言，这个议题，听起来更适合在纽约的联合国总部进行讨论，而不是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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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副部长和代表团的成员们，瞬间愣住了。
他们原本以为陈致远会据理力争，会从国家主权的角度去驳斥对方，却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用这种方式，轻描淡写地将对方那个千钧之重的“阳谋”，直接定义为了一个“跑题”的发言！
汤普森将军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僵住了。
陈致远却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的反应，他继续用那种平静到近乎冷漠的语气说道：
“我们是来参展的，是来展示我们的技术的。我想，在座的各位，无论是参展商，还是采购方，大家不远万里来到巴黎，也不是为了听一场关于国际政治的演讲。”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一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们是来就事论事的！是来看武器，谈技术的！”
陈致远向前走了两步，目光如刀，直刺汤普森将军。
“将军阁下，你们展示了‘神盾’系统，展示了‘根除者’步枪，很好，非常精彩。这才是防务展该有的内容。”
“既然是展览，那就应该用产品说话，用技术说话。”
他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却充满了锋锐寒意的弧度。
“所以，我的意思很简单。”
“就事论事，只谈技术。”
话音落下，陈致远不再看台上那个脸色变幻不定的美国将军，而是转身，面对全场所有代表，缓缓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那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让我们回到这次展览的主题上来。用各位引以为傲的技术，来证明你们口中的‘力量’与‘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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