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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秦氏姐弟的快慰(三更)

    一个时辰后,沈家庞大的车队隆隆驶至黑蛟渡战场。

    无需过多吩咐,随行的一百余名沈家部曲便在沈苍的指挥下,如同精密的器械般迅速运转起来。

    火把被纷纷点燃,插于四周,将这片弥漫着浓重血腥气的林地映照得亮如白昼,约有二十余人巡守在外围,阻止行人靠近,其余人则负责清理战场

    沈苍屹立在一堆东厂番子的尸身旁,面色冷硬如铁:“都听好了!手脚都给老子麻利点!所有尸身,不论完整与否,一律扒光甲胄衣物,搜净身上所有零碎,银钱、令牌、信件、符宝、丹药,一个不许漏!搜完后,每具尸体绑上块大石,要绑死了,别他娘的半路飘起来!”

    他踢了踢脚边一具无头尸身,声如闷雷:“血迹用土埋实了,打斗痕迹能抹平的就抹平,抹不平的就地挖坑,把带血的土全起走,运至黑蛟渡上游四十里倾入江心!兵器弩箭,无论有没有损毁,全都捡回来,擦干净血,一根箭镞都不许落下!”

    一名年轻部曲看着滔滔江水,有些迟疑地问道:“苍头,这沉江之后,万一日后——”

    “万一个屁!”沈苍眼睛一瞪,蒲扇般的大手一挥,打断了他的话,“这黑蛟渡上游水深流急,底下暗流多得能绞碎船板,绑上石头沉下去,鱼啃水冲,不出三五日,连他娘骨头渣子都找不着!

    比埋土里干净一万倍!老子在江上讨生活的时候,你们这群兔崽子还在穿开裆裤呢!照做便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不远处厉千书那具扭曲瘫软的尸体,眼中寒光一闪:“对了,把那只狗的脑袋给老子剁下来,用石灰腌好,装盒!老子带回去有用。”

    他想起秦柔姐弟与厉千书之间的血海深仇,觉得这颗头颅,或许能稍慰那对姐弟之心。

    众人凛然应诺,更加卖力地忙碌起来。

    沈幽则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静静立于战场边缘的高处,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不断扫视着周围黑暗的山林与江面,强大的灵念如同无形的蛛网般蔓延开来,警惕着任何可能出现的窥探与危险。

    待战场清理完毕,所有痕迹或被抹去,或被沉入滔滔江流,沈家车队再次启程。

    这一路,有沈幽这位四品下的强者在前方暗中护持,车队连夜疾行,再无半点波折,于次日午间,安然返回泰天府地界。

    城郭在望,沈幽策骑驰至沈天的马车旁,声音依旧清冷:“少主,已至泰天,幽便送至此处。”

    沈天推开车窗,神色郑重地朝沈幽拱手一礼:“此番多谢幽姐护持,劳烦幽姐将昨夜之事详情,尽快转告伯父知晓!”

    沈幽神色一肃,颔首道:“明白!此事关乎东厂阴谋与修罗身世,非同小可,我会即刻动身回京,将一切禀明老爷,尽快查清那张无病究竟意欲何为,还有修罗的身世。”

    昨日她刻意留下那几个东厂五品武修,沈天后续虽也拷问了一番,但这几人层级显然不如厉千书,并未吐出更多有价值的讯息。

    然而,仅是目前掌握的这些,已足以令她家老爷沈八达高度重视,严加防范。

    此时她又从袖子里面拿出一本薄薄的账簿,放在沈天手里:“这是公公在青州鹰扬卫任职时,收罗的一些线人与暗探,都消息灵通,忠诚可靠,他们的情报渠道或许不如听风斋,可在江湖消息与世家豪族方面,足可与听风斋并驾齐驱,以前老爷不放心你,不敢把这份名单给你,现在却是无妨了。”

    说罢,沈幽又拱了拱手:“少主善自珍重!”

    她不再多言,策骑加速,如黑色流光般飞驰而去,瞬间消失在官道尽头。

    沈幽其实归心如焚,沈八达在京城中的处境其实极其艰难。

    老爷虽得了天子圣眷,在外人眼里风光无限,可那位天德皇帝除了提拔老爷当御马监提督太监外,不会提供半分帮助。

    老爷仍需自己应付东厂,压制御马监那些皇店皇庄的牛鬼蛇神,形势日渐恶劣。

    此时老爷正值用人之际,却因沈隆之死与半年前的那桩事,担心沈天的安全,令她南下看住厉千书。

    所以当时沈天提出要将厉千书袭杀,沈幽只迟疑了片刻,就顺水推舟了,只有如此,她才能尽快从青州脱身。

    沈天看她背影远去,又摩挲了一下手里的账本,将此物珍而重之的藏入袖中,这才命车队继续前行,进入泰天府城后,他并未急于回家,而是拜托谢映秋护送她夫人墨清璃与车队军械先行回堡,自己则只带了沈苍与沈修罗二人与十名金阳亲卫,径直赶往府衙。

    沈天直入后院钦差行辕,却得知崔御史一早便已外出公干,并不在衙内。

    接待他的是崔御史的一位心腹幕僚,姓赵,约莫四十岁年纪,面容清瘦,眼神精明。

    “沈镇抚可是为调拨军械之事而来?”赵师爷显然早已得到吩咐,见到沈天便笑着拱手,“崔大人离衙前已有交代,您所需的一应军械批文都已备好,只等您来取了。”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份盖有朱红大印的公文,恭敬地递给沈天。

    沈天接过公文,展开细看,目光在那方殷红的‘钦命巡查青州等处地方督理军政粮饷兼管河道监察御史关防’大印上停留片刻,又注意到印文下方还有一行稍小些的楷书:‘兼署理青州都司武备事’。

    他心中微微一动,指尖在那行小字上轻轻一点,抬眼看向赵师爷,似随口问道:“崔大人这是又兼了新差事?”

    赵师爷笑容不变,语气带着几分恭敬:“正是,因青州近期或有重大军情,朝廷特旨,暂令崔大人署理青州武备,以便统筹调度,应对非常。故而如今青州境内各卫所武库、军械调拨,皆需经崔大人核准。”

    沈天闻言,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心想难怪崔天常之前能那般大方,几乎全盘接受他的条件,原来这位竟已手握整个青州的武备大权!

    他收起公文,朝赵师爷略一拱手:“有劳赵师爷了,待崔大人回衙,还请代为转达沈某谢意。”

    “沈镇抚客气了,分内之事。”赵师爷笑着还礼。

    沈天不再耽搁,出了府衙,翻身上马,带着沈苍等人直奔位于城西的青州右卫武库。

    此地武库大使姓钱,是一位身材微胖、眼袋浮肿,透着几分官场油滑气的从八品武官。

    这位验过公文印信,不敢怠慢,亲自引着沈天一行人进入库区。

    “沈大人,您要的十六台虎力床弩,都已在此处了,请您验看。”钱大使指着库房空地上一排用油布覆盖的庞然大物说道。

    沈天上前掀开油布一角,露出下面闪烁着冷硬金属光泽的床弩机身。他伸出手指,在弩臂、弩机上仔细摩挲检查,又示意沈苍上前合力抬起一架,查看底座、轮轴等关键部位。

    只见这些床弩虽然大致完整,但细看之下,弩臂上多有砍凿修复的痕迹,一些核心机括的零件明显是后来拼凑上去的,材质新旧不一,甚至有些地方只是用铁水勉强浇铸填补,工艺粗糙,能否承受住全力发射时的巨力,着实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接着,钱大使又命库丁搬来甲胄、战刀与破罡连弩。

    那九百套八品山纹精钢甲,甲叶磨损严重,许多地方的甲片都已松动,连接处的牛筋皮革也多老化了;九百把三百炼符文青钢刀,刀身上符文微黯,刃有缺口者比比皆是;四百张八品破罡连弩,弩身多有裂纹,弩弦松弛,机簧力道不足。

    沈天随手拿起一把战刀,屈指一弹,声音暗哑,不由眉头紧紧皱起:“钱大使,这批军械的成色,似乎比崔大人公文上所言的‘战后修复’,要差上不少啊,这般模样,怕是堪堪能用都勉强,如何能上阵杀敌?”

    钱大使脸上堆起为难的笑容,搓着手道:“沈大人明鉴,这——这已是武库里能挑出的最好的一批了,近年来边疆战事频繁,军械损耗巨大,兵部拨付的银钱又有限,修缮起来实在是捉襟见肘,能修复成这样,已是不易了——”

    沈天目光深邃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战刀丢回筐内,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他负手踱开两步,看似随意地打量着库房内堆积如山的其它军械,片刻后,方才缓缓道:“钱大使的难处,沈某自然知晓,武库清苦,上下打点,维持偌大库房运转,处处都需要使费。”

    说着,他朝身后的沈苍使了个眼色。

    沈苍会意,默不作声地上前一步。

    他借着身体遮挡,从怀中掏出一只薄薄的,却显然分量不轻的锦囊,看似无意地塞入钱大使手中,低声道:“大使辛苦,一点茶资,不成敬意。”

    锦囊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一迭质地崭新、面额千两的‘四海钱庄’银票,粗粗看去,约有十张之数,便是一万两。

    钱大使捏着那厚实的一迭银票,指尖感受到其独特的韧挺质感,呼吸顿时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脸上却露出更加为难的神色:“沈大人,您这是——下官、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库有库规,这批军械已是按旧械拨付,若要以旧换新,这~这差额实在太大了,下官区区一个武库大使,实在担待不起啊!且崔御史一直在查军备,盯得很紧。”

    “是吗?”沈天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语气却沉缓了几分:“钱大使,崔御史在泰天是办差,总不能长留;我沈家却扎根青州,日后你我打交道的日子还长。

    钱大使今日行个方便,他日沈某或许也能在新任上官面前,为大使美言几句。毕竟,我沈家就在这泰天府,来日方长。”

    他手按着刀,话调沉冷,一字字如同无形的重锤,敲在钱大使心上。

    钱大使顿时就想起这位动辄将人沉江的凶名,他脸色变幻不定,眼神在那包银票和新旧军械之间来回逡巡,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自然听懂了沈天的言外之意:崔御史是过江龙,迟早要走,而沈家却是泰天府的地头蛇,且圣眷正浓,得罪了沈家,日后他这武库大使怕是不好做。

    更何况,眼前还有这实打实的银子——

    沈天见他仍在犹豫,也不催促,只是对沈苍又微微颔首。

    沈苍面无表情,再次上前,同样悄无声息地将另一个同样厚实的锦囊塞入钱大使另一只手中,又是十张千两银票!

    钱大使将这二万两银票的巨款握在手中,瞳孔猛地一缩,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随即猛地一咬牙,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脸上挤出笑容,压低声音道:“沈大人体恤我等辛苦,下官——下官感激不尽!既是沈家部曲急需军械御敌,下官便是拼着这顶乌纱帽不要,也要为沈大人筹措一批堪用的军械!”

    他转身对身后的库吏厉声吩咐:“还愣着干什么!立刻去甲字库,将今年新造的那批山纹精钢甲、三百炼青钢刀、破罡连弩,各取九百套、九百把、四百张出来!还有,将武备坊新送来的十六台虎力床弩,也一并调拨给沈大人!”

    库吏愣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在钱大使凶狠的目光逼视下,连忙低头应了一声“是”,匆匆跑去安排。

    一直在一旁静观,未曾插言的沈修罗,与沈苍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皆想,少主简直胆大包天,这可是在崔御史的眼皮底下!

    等待新军械装车的间隙,沈天目光扫过库房深处,那里堆放着许多破损严重的虎力床弩和大量弩弓的零散零件,许多零件看上去只是略有磨损,甚至还有些似乎是全新未用过的。

    他心中一动,走上前去,随手捡起一根看起来还颇为完好的弩臂销钉,对钱大使道:“这些报废的零件,堆在这里也是占地方,时日久了,更是锈蚀殆尽,白白浪费。不如一并处理给我如何?我沈家堡有不少匠户,或可尝试修复一二,也算是物尽其用。”

    钱大使此刻已收了巨贿,心态已然不同,闻言只是略一思忖,便爽快道:“沈大人既有用处,那是它们的造化!这些本就是报损待销之物,下官便做主,一律按废铁价折算给大人便是!只是这价格不好估——”

    沈天心里稍稍估了一下,微微一笑,伸出五根手指:“五万两如何?”

    钱大使眼睛一亮,这堆破铜烂铁能卖五万两,简直是天降横财!他当即拍板:“就依大人所言!这些东西锈蚀严重,难以修复,我今日就与几位同僚商量核准报废。”

    他立刻唤来几位武库书吏,几人商量片刻后,当场开具文书,将库房内所有虎力床弩及各类弩弓的废旧零件,无论好坏,尽数登记为报废品,作价五万两,一并拨付给沈天。

    看着库丁开始将一箱箱崭新的军械和那些堆积如山的零件装车,钱大使擦着汗,脸上满是兴奋的血晕。

    负手而立的沈天,也面含笑意。

    他盘算这些零件运回去交给秦氏姐弟的弓箭行与墨家带来的御器师修复,光床弩就能修复出二十张出来!

    难点只在弓弦,可这正是秦家的长项。

    与此同时,谢映秋与墨清璃已率领车队缓缓驶入沈堡。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沉闷的隆隆声响,引来堡中众人侧目。

    秦柔与宋语琴闻讯迎出,见车队规模远超预期,不由都露出讶色。秦锐更是忍不住上前一步,看向墨清璃问道:“大夫人,怎么带回这么多马车?”

    “是我娘家,送了夫君几百套八品重甲套装与一些精品军械。”墨清璃唇角微扬,语气平静矜持:“路上还发生了一点情况。”

    秦柔与宋语琴听到‘几百套八品重甲套装’这几字,皆是一怔,随即眼神微黯,面色复杂。

    她们皆知墨家底蕴深厚,却不想竟能随手送出如此重礼,相比之下,自己所能助沈天之力,未免显得微薄。

    墨清璃看出二人心绪,却不点破,转而道:“夫君还给二夫人带了一件礼物。”

    说着,她从旁边车上取出一只方正木盒,递向秦柔。

    秦柔接过,入手只觉盒子冰冷沉重。

    她狐疑地打开一看,霎时间瞳孔骤缩,呼吸都为之一窒——盒中盛着的,竟是一颗用石灰腌渍过的人头!那面容扭曲,却仍可辨出正是她们姐弟恨之入骨的厉千书!

    秦锐与秦玥也凑近来看,顿时脸色煞白,浑身剧震。秦锐猛地攥紧拳头,眼中迸出滔天恨意与快意;秦玥则掩唇低呼,踉跄退了一步。

    秦柔心绪如潮汹涌,她勉力压下翻腾的气血,颤声问道:“夫君这是——?”

    “我们沿途遭遇了厉千书袭杀。”墨清璃语气依旧清冷,将前因后果简略道来,“事后拷问,方知厉千书此前伪装成法师,以探讨魂炼法门为名接近夫君,是为谋算沈修罗,夫君当时似有所察,却佯装不知,假意与他周旋,实则暗中探查其目的与背后指使之人。”

    秦柔姐弟闻言愣神,忖道原来是这个缘故?

    厉千书是在谋算沈修罗?

    墨清璃此时语声一顿,神色凝重:“厉千书还说,当年指使他追杀你们的那人,是燕郡王。”

    她见三人神色平静,显然早知此事,便不再多言,转而道:“苍叔认为厉千书的头或许对你们有用,便特意带了回来,不过眼下还有一事——夫君正在衙门那边支取崔御史承诺的军械,让你们尽快带人入城押运。”

    秦柔几人闻言都精神一振,眼中重现锐芒。

    血仇得报是一事,壮大沈家更是当务之急。

    秦柔抱拳一揖:“有劳大夫人传讯,我们这便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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