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走了狗屎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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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圆红枣茶驱散了周身的寒意，林媚儿见沈疏垂着眸子不说话，便小口小口抿茶喝。
片刻后，沈疏抬眼看向她：“就这些？”
林媚儿抿着唇，犹豫好几息才道：“还有一件事，不过，我不清楚是否是我听岔了。”
“听岔了也没事。”沈疏道，“你说出来，我自己判断。”
闻言，林媚儿握紧茶杯，轻声道：“我曾听到李员外说梦话，说什么商量好的、养小鬼、借运、旺财……”
她顿了顿，用更小的声音补充两个字：“杀人。”
“杀人？”春芽忍不住惊呼一声，听到自己的声音后，又急忙把嘴给捂上，只双眼瞪大，直直盯着林媚儿。
林媚儿急忙强调，“他说得含混，我听错了也不一定。”
当时她害怕了好久，本来决定将这话烂在肚子里的，可是……
她抬眼悄悄瞄了眼沈疏。
虽然这位小姐表现得很和善，但一个能操控鬼的女人，怎么可能真的如表现出来的这般和善？
她想活。
沈疏察觉了她的打量，却没在意。
她正在回忆白日去李府时几只小鬼的反应。
就如鬼对执念之物有所感应一样，碰到杀自己的人，感受到那人的气息，多少会出现诸如害怕、愤怒这样的应激反应。
即便小鬼们死前都被挖了双眼，没看见凶手的脸，但气息不会变，他们应该能认出凶手的气息。
可是从柳氏到李员外，那几只小鬼全部反应平平。
正这时，不知去哪儿闲逛了一圈儿的田逸飞飘进院中，见院子里多出一个陌生脸孔，不禁多看了几眼，越看越觉得熟悉。
这不是李员外养在外头的那个女人吗？
他惊讶地看向沈疏，“你怎么把李员外的外室抓来了？”
“是蝶儿救回来的。”沈疏冲他招招手，“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在城里瞎逛听墙角，你对户部的柳侍郎了解多少？”
“不是听墙角！”田逸飞纠正，“是打听消息。”
“好好好，打听消息。”沈疏指指旁边的石凳，“坐下说。”
见她对着空气招手，又对着空气说话，林媚儿吓得一抖，小心地往那边瞄。
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她小心翼翼问沈疏：“是救我的那只鬼吗？”
沈疏：“另一只。”
林媚儿：“……”
这院子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鬼啊？
林媚儿想哭。
见她抖得厉害，春芽伸手拍拍她的肩，安慰道：“你别怕，他们都是小姐的客人，不伤人的。”
他、们？！
这是有多少？
林媚儿怕死了。
她站起来靠着春芽，努力不让牙齿打颤，眼睛不断往黑暗里瞄。
殊不知，田逸飞已经坐到了沈疏旁边的石凳上，正缠着沈疏给他倒茶。
沈疏：“不是一点翠，春芽煮的桂圆红枣茶，甜的。”
“那我也喝。”田逸飞不嫌弃，催促道，“你快点给我倒一杯。”
看在他有用的份儿，沈疏抬手倒了杯桂圆红枣茶，画上饲灵符递给她。
“大人~”飘在一旁的蝶儿撒娇，“奴家也要。”
她今天看孩子辛苦了。
沈疏如法炮制，也给她倒了一杯。
林媚儿就瞧见两只茶杯自己飘在了半空，下意识抓紧春芽的胳膊，声音尖得像哨子，“杯、杯子！”
春芽点点头，示意自己看见了。
林媚儿：“……”
那是鬼啊！
鬼！！
你怎么能这么淡定？
“他们真的不伤人。”春芽握住她的手，“你怕的话，我牵着你。”
林媚儿：“……”
这边她努力调节害怕的心情，那边田逸飞已经开始了他的八卦分享会。
他道：“柳侍郎跟禹家的灭门案有些关系。”
这第一句话就引起了沈疏的兴趣，示意他继续说。
田逸飞道：“姓柳的是个真小人，禹粥信任他，将他当成心腹，他却利用禹粥的信任将禹粥给卖了，给禹家招来了灭门之祸。”
“禹粥到死都不知道是谁走漏的消息，在死的前一晚还在拜托姓柳的帮忙寻找在灯会上走丢的小儿子。”
“姓柳的这个龟孙儿，背后捅刀子。”蝶儿坐在方才林媚儿坐的石凳上，义愤填膺一拍桌子，“老娘要是禹粥，老娘化成鬼都弄死他！”
田逸飞还是第一次听到蝶儿飚方言，很不适应。
他真心建议：“你还是说官话吧。”
好好一姑娘，瞧着漂漂亮亮，张口老娘，闭口老娘，也太糙了。
“老娘想说啥子说啥子，关你球子事！”蝶儿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接到说，还有呢？”
“姓柳的现在坐的位置就是禹粥的。”田逸飞道，“他的运气倒是挺好，本来这侍郎之位怎么着也不该落在他头上。”
沈疏：“为何？”
田逸飞喝了口茶，道：“禹粥死后，朝中得寻人接替他的位置。当时吏部一共拟出了四个备选官员，其中三个背后都有大人物撑腰，只有姓柳的没什么人脉，也无钱财疏通关系。”
蝶儿：“那他咋个得嘞官？走了狗屎运哇？”
“还真是走了狗屎运。”田逸飞道，“那三个背后有人撑腰的官员都先后出事。一个收受贿赂被发现丢了官，接受不了上吊自尽。一个与友人结伴踏青摔下山崖，找到的时候已经没气儿了。一个当街被凶徒捅了刀子，当场毙命。就剩下姓柳的还活蹦乱跳，直接升官。”
“龟儿子运气还多好。”蝶儿道，“怕是他将那三个官儿害死的哦！”
“还真不是。”田逸飞道，“三人接连出事的确蹊跷，不是没有人怀疑姓柳的。大理寺立案调查，最后查出三人的死和姓柳的没关系。”
沈疏看他，“大理寺负责调查的主官是谁？”
田逸飞道：“自然是那位凶名赫赫的铁面判官江少卿，他不可能包庇姓柳的。”
说到此，他冲沈疏眨巴一下眼，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坊间传闻你曾经在宴会上给江少卿下过春药，但是被他发现了没得逞，真的假的？”
沈疏白他一眼，“你说呢？”
“假的，肯定是假的。”田逸飞对沈疏的实力非常有信心，“你要是真看上了谁，那人绝对跑不出你的手掌心，怎么可能失败？”
沈疏：“……”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呢？
她又不是强抢民男的恶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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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沈疏抬眼看向她：“就这些？”
林媚儿抿着唇，犹豫好几息才道：“还有一件事，不过，我不清楚是否是我听岔了。”
“听岔了也没事。”沈疏道，“你说出来，我自己判断。”
闻言，林媚儿握紧茶杯，轻声道：“我曾听到李员外说梦话，说什么商量好的、养小鬼、借运、旺财……”
她顿了顿，用更小的声音补充两个字：“杀人。”
“杀人？”春芽忍不住惊呼一声，听到自己的声音后，又急忙把嘴给捂上，只双眼瞪大，直直盯着林媚儿。
林媚儿急忙强调，“他说得含混，我听错了也不一定。”
当时她害怕了好久，本来决定将这话烂在肚子里的，可是……
她抬眼悄悄瞄了眼沈疏。
虽然这位小姐表现得很和善，但一个能操控鬼的女人，怎么可能真的如表现出来的这般和善？
她想活。
沈疏察觉了她的打量，却没在意。
她正在回忆白日去李府时几只小鬼的反应。
就如鬼对执念之物有所感应一样，碰到杀自己的人，感受到那人的气息，多少会出现诸如害怕、愤怒这样的应激反应。
即便小鬼们死前都被挖了双眼，没看见凶手的脸，但气息不会变，他们应该能认出凶手的气息。
可是从柳氏到李员外，那几只小鬼全部反应平平。
正这时，不知去哪儿闲逛了一圈儿的田逸飞飘进院中，见院子里多出一个陌生脸孔，不禁多看了几眼，越看越觉得熟悉。
这不是李员外养在外头的那个女人吗？
他惊讶地看向沈疏，“你怎么把李员外的外室抓来了？”
“是蝶儿救回来的。”沈疏冲他招招手，“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在城里瞎逛听墙角，你对户部的柳侍郎了解多少？”
“不是听墙角！”田逸飞纠正，“是打听消息。”
“好好好，打听消息。”沈疏指指旁边的石凳，“坐下说。”
见她对着空气招手，又对着空气说话，林媚儿吓得一抖，小心地往那边瞄。
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她小心翼翼问沈疏：“是救我的那只鬼吗？”
沈疏：“另一只。”
林媚儿：“……”
这院子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鬼啊？
林媚儿想哭。
见她抖得厉害，春芽伸手拍拍她的肩，安慰道：“你别怕，他们都是小姐的客人，不伤人的。”
他、们？！
这是有多少？
林媚儿怕死了。
她站起来靠着春芽，努力不让牙齿打颤，眼睛不断往黑暗里瞄。
殊不知，田逸飞已经坐到了沈疏旁边的石凳上，正缠着沈疏给他倒茶。
沈疏：“不是一点翠，春芽煮的桂圆红枣茶，甜的。”
“那我也喝。”田逸飞不嫌弃，催促道，“你快点给我倒一杯。”
看在他有用的份儿，沈疏抬手倒了杯桂圆红枣茶，画上饲灵符递给她。
“大人~”飘在一旁的蝶儿撒娇，“奴家也要。”
她今天看孩子辛苦了。
沈疏如法炮制，也给她倒了一杯。
林媚儿就瞧见两只茶杯自己飘在了半空，下意识抓紧春芽的胳膊，声音尖得像哨子，“杯、杯子！”
春芽点点头，示意自己看见了。
林媚儿：“……”
那是鬼啊！
鬼！！
你怎么能这么淡定？
“他们真的不伤人。”春芽握住她的手，“你怕的话，我牵着你。”
林媚儿：“……”
这边她努力调节害怕的心情，那边田逸飞已经开始了他的八卦分享会。
他道：“柳侍郎跟禹家的灭门案有些关系。”
这第一句话就引起了沈疏的兴趣，示意他继续说。
田逸飞道：“姓柳的是个真小人，禹粥信任他，将他当成心腹，他却利用禹粥的信任将禹粥给卖了，给禹家招来了灭门之祸。”
“禹粥到死都不知道是谁走漏的消息，在死的前一晚还在拜托姓柳的帮忙寻找在灯会上走丢的小儿子。”
“姓柳的这个龟孙儿，背后捅刀子。”蝶儿坐在方才林媚儿坐的石凳上，义愤填膺一拍桌子，“老娘要是禹粥，老娘化成鬼都弄死他！”
田逸飞还是第一次听到蝶儿飚方言，很不适应。
他真心建议：“你还是说官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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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柳的现在坐的位置就是禹粥的。”田逸飞道，“他的运气倒是挺好，本来这侍郎之位怎么着也不该落在他头上。”
沈疏：“为何？”
田逸飞喝了口茶，道：“禹粥死后，朝中得寻人接替他的位置。当时吏部一共拟出了四个备选官员，其中三个背后都有大人物撑腰，只有姓柳的没什么人脉，也无钱财疏通关系。”
蝶儿：“那他咋个得嘞官？走了狗屎运哇？”
“还真是走了狗屎运。”田逸飞道，“那三个背后有人撑腰的官员都先后出事。一个收受贿赂被发现丢了官，接受不了上吊自尽。一个与友人结伴踏青摔下山崖，找到的时候已经没气儿了。一个当街被凶徒捅了刀子，当场毙命。就剩下姓柳的还活蹦乱跳，直接升官。”
“龟儿子运气还多好。”蝶儿道，“怕是他将那三个官儿害死的哦！”
“还真不是。”田逸飞道，“三人接连出事的确蹊跷，不是没有人怀疑姓柳的。大理寺立案调查，最后查出三人的死和姓柳的没关系。”
沈疏看他，“大理寺负责调查的主官是谁？”
田逸飞道：“自然是那位凶名赫赫的铁面判官江少卿，他不可能包庇姓柳的。”
说到此，他冲沈疏眨巴一下眼，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坊间传闻你曾经在宴会上给江少卿下过春药，但是被他发现了没得逞，真的假的？”
沈疏白他一眼，“你说呢？”
“假的，肯定是假的。”田逸飞对沈疏的实力非常有信心，“你要是真看上了谁，那人绝对跑不出你的手掌心，怎么可能失败？”
沈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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