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初生的小牛不怕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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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中国人，我不知道。另外，今天是电影的日子，我想电影是不分党派的，对我来说，一部好电影，比一个好总统，更让我关心。”
陈诺说完，面前这个举着话筒的NBC的记者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说道：“那谈谈电影吧。就在前天，《DROP》最终以北美1.32亿，全球2.91亿的成绩下画，这也是有史以来第一部，由华人主演的文艺电影，创下如此佳绩，你对此有什么想说的？”
“票房数字固然重要，但更让我开心的是，有那么多人愿意静下心来看这样一部节奏不快、主题不轻松的文艺片，还能从中获得共鸣。我想，这说明电影的力量依然存在。它能跨越国界，跨越语言，甚至跨越文化差异，把不同背景的人们聚在一起。当然，对于那些因为别的原因走进电影院的人，我也祝愿他们好运。”
“哈哈哈哈。”NBC的记者和旁边的几家电视台的记者全都一起笑了起来。
显然，在一般文艺电影都只能卖出5000万左右的情况下，《DROP》能够在北美票房上亿的原因是什么，几个记者都心里有数。
NBC的记者又问道：“陈，今年奥斯卡，我们都知道，在最佳男主角的奖项上，竞争非常激烈，你认为你最强的竞争对手是谁？”
陈诺道，“我认为很多，比如布拉德利·库珀，我在上海电影节看过《乌云背后的幸福线》，他在里面演绎得非常细腻，非常有爆发力。再比如丹泽尔·华盛顿，菲尼克斯，菲利普，休，本，包括丹尼尔，他们今年都有非常好的作品。当然，还有本场首映礼的主人。我想，他请我来的目的之一，可能是想让我对奥斯卡死了心。”
“哈哈哈。”NBC记者笑道：“那你希望他搞砸，还是说你想看到一部好电影。”
“当然是后者。好了，诸位，我该进去了，拜拜。”
“好的，谢谢你陈。”
陈诺接收完采访，又在红毯上停留了一会儿，从现场的摄影记者从各个角度拍了照，估摸了一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就朝中国剧院里面走去。
没走两步，他就看到一个大概40多岁的大肚子秃顶男人站在大门口冲他笑。
陈诺视若无睹，从旁边走了进去。
结果他在前面走，那个男人就跟在在他屁股后面撵。
一边跟着一边还叫：
“陈，陈，嗨，等等我。”
周围不少人都惊讶地看过来，陈诺只得停下脚步，回头装出一副恍然的样子，笑道：
“Oh，奥利维，不好意思，我没看到你，真是抱歉。”
那人正是奥利维·科克，中国剧院的某部门经理，当初就是他安排陈诺把脸印在水泥板上的。
只见他气喘吁吁地挤过来，腆着大肚子，脸上的肥肉都跟着颤抖，仍旧堆着笑：“没关系，可能是我太不起眼了。”
“呵呵。”陈诺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有什么事吗？”
奥利维挤出一丝干笑，道：“是关于那个印记板……”
陈诺恍然：“你们找到它了？”
“没有，我是想说——”
“那就加紧找吧。我看新闻说，好像在费城出现过，不是吗？不好意思，电影快开场了，失陪。”
话一落，陈诺连客套都懒得继续，说完就瞥了一眼对方那张苦笑的脸，抬脚继续往前走。
途经大厅时，他看了一眼原本放置水泥板的位置，如今依旧空空荡荡，四周还被特意围了起来，看上去格外扎眼。
——不管中国剧院怎么解释，反正他绝不会再来一次了。尼玛上次把脸印上去，他事后想起来都差点犯了尴尬癌。那些人把这玩意撬走，他都恨不得给对方上香。要他再来一次，不如杀了他。
虽然逃脱了奥利维的阻拦，但是，可能这一天对他来说，是真的有些流年不利吧，在奥利维·科克之后，他刚刚踏进电影院大门，就看到了第二个不想看见的人。
没想到，哈维·韦恩斯坦今天居然也来了。
不过想来也正常。作为颁奖季大玩家，这种热门电影的首映，他肯定会到场踩点。
这胖子仿佛故意是在这里等他，见他进门，就立刻迎了上来，胖脸上露出笑容，“哈喽，陈，见到你很高兴。”
陈诺也跟着假笑，“哈维，见到你我也很高兴，尤其是看到你从威尼斯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了。”
哈维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但马上又恢复了从容，说道：“我今天来不是想跟你吵架的，陈，我是来恭喜你。”
陈诺道：“用不着。”说完，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恭喜什么他都不想问。
因为他才不信这胖子会来恭喜他什么玩意。
现在影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附近有很多双眼睛都在偷偷注视着这边，哈维又不是猪，怎么可能等在这里，送上门给他打脸？用了这么久的伺机待发，猜就知道是在憋大招，他是傻逼才会留下来。
头也没回地走掉，哈维显然没料到他是这种反应。
陈诺隐约听到他吼了一句什么“上桌玩游戏”之类的话，但在影院的嘈杂声里，并没听清。
不过，哈维的声音大得很，周围很多人都听到了动静，纷纷转头，先看向哈维，又看向他，眼神里带着好奇。
陈诺只好一边走，一边朝这些好奇宝宝们举起右手食指，在脑袋太阳穴旁边转了两圈，同时用嘴型说道：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
顿时，四周爆发出一片哄堂大笑。
……
云图剧组给他安排的位置不错，在中间靠后的左侧，就在主创团队的后面一排。
坐在他左手边的是本片出品方华纳的一个高管，但不是迈克尔·斯兰，是一个他不熟悉的。而右手边，则是全好莱坞都知道的汤姆·汉克斯的好友，史蒂芬·斯皮尔伯格。
他跟这位大导演前前后后在各种颁奖礼和派对上，算是遇到过很多次了，彼此都不陌生。
斯皮尔伯格是带着夫人一起来的，双方打了招呼，而大导演在他身边一坐下，就笑着说道：“你刚才做了什么，我一进门就听说哈维被你差点气得脑溢血。”
陈诺一脸无辜的摊摊手，说道：“我什么都没做啊。”
斯皮尔伯格摇头道：“哈维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可能就是和你为敌。”
陈诺道：“估计下辈子都是。”
“哈哈哈哈。”斯皮尔伯格笑了几声，而后，两只圆圆的镜片后面，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带着笑意说道：“但在奥斯卡这张牌桌上面，哈维·韦恩斯坦是举世公认的顶级玩家，甚至可以说是最好的玩家。好莱坞的每一个演员都知道，如果想要拿到奥斯卡，最好的方式，就是跟哈维合作。你作为一个天赋横溢的年轻人，你有着无限宽广的前途，你确定你这样做明智吗？”
陈诺这才明白过来，刚才哈维可能在他背后讲了些什么，无非就是说他是奥斯卡这张牌桌上的新玩家，叫他识相一点。
他淡笑了一下，说道：“史蒂芬，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初生的小牛不害怕老虎。”
斯皮尔伯格无奈的说道：“那是因为它无知，老虎随时可以吃掉它，只是它没有经验，所以它不知道。在我看来，这种勇气和愚蠢没有任何区别。”
陈诺点点头道：“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做呢？”
“因为我不是小牛，我是那只老虎。”
……
……
陈诺没有乱吹牛。
他是真的没搞懂，哈维·韦恩斯坦是凭什么敢和他作对的。
他难道以为，前几年那两个傻逼记者没有把他搞掉，他屁股上的那么多屎就算干净了？还是说，这家伙已经老得失去了记忆，忘记了全世界，可能知道他那些破事的人里面，或许有他一个？
网络时代的大门已经打开了，作为一个前科无算的好莱坞性侵犯，居然敢得罪他这么一个千万级别的超级网红，这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是什么呢？
陈诺左思右想，也只能说，哈维·韦恩斯坦敢这么做，只能是小瞧了网络的力量。
更没有想到，在未来几年里，政治正确这面大旗，在美利坚乃至整个西方世界，都会发展到一个极端，以至于在他眼里屁都不算的性侵丑闻，能够在那股浪潮中治他于死地吧。
所以，他也是真的没有把这胖子放在眼里，想想最多几年，就要去牢里看这胖子，还真有点舍不得呢。现在就让这头小牛嚣张一会吧。
史蒂芬·斯皮尔伯格显然是把他的话，当成了年轻人的嘴硬了，但陈诺也不想解释什么了。
相对无言，过了一会儿，电影就开始了。
《云图》这部电影，
上辈子陈诺看得稀里糊涂，这一世他看起来，却觉得这真不能说是一部烂片。
这么说吧，小时代大家说它烂，是因为它是真的烂，故事空洞、人物单薄、靠服装和一张张好看的脸堆砌。
而《云图》大家说它烂，是因为它太复杂，叙事线索多，时间和空间的交错让普通观众根本难以跟上，甚至觉得晦涩难懂。
这么一对比，前者是太烂，后者，其实是太好。
因此，在接近三个小时的电影放映结束后，陈诺相信，全场响起的掌声，也的确是发自肺腑的。
毕竟今天到场的来宾，可以说没有一个是等闲之辈，其中更很多都是主创团队的亲朋好友，在看完这么一部由六个时空构成，总共十多个演员演绎了上百个角色，以精彩的电影语言传达了轮回、爱、艺术、恶意等元素，充满哲思的史诗面前，怎么能不鼓掌呢？
哪怕看不懂也要鼓掌。
不仅要鼓掌，还要站起来鼓。
不然多伦多电影节首映后，那些《时代》、《惠芬顿邮报》、《洛杉矶时报》、《好莱坞报道者》上的好评影评怎么来的？
作为资深影评人，好意思说自己看不懂？
陈诺也一样，这个时候不鼓掌，岂不是会让人发现他睡着了？
所以，全场掌声雷动，直到一干主创上台也未曾平息。
十多个主演在舞台上一字排开。
说来，其中还有一个是陈诺的老熟人，好朋友。
看到周讯穿着一袭粉红色的公主裙，跟在哈利贝瑞身后走上舞台，最后站在了身材高大的哈利贝瑞和休·格兰特中间，陈诺鼓掌鼓得更大声了。
但是周公子显然是太紧张了，一直盯着一个方向，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动。
接下来，跟《drop》的首映流程一样，进入嘉宾和媒体的提问时间。
陈诺这种中途不小心睡着了的人，自然是不可能有什么问题问的，于是又重新跟身边的大导演聊了起来。
“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你觉得呢？”
“非常棒。对了，导演你为什么去了那么多次厕所？”
“水喝多了。你为什么睡着了？”
啊？被这老家伙看到了啊。陈诺讪笑一下，道：“昨晚没睡好。”
斯导叹了口气，低声道：“我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陈诺装傻道：“怎么了，我觉得非常好。”
“是么，”斯导没再说笑，看着台上正拿着话筒侃侃而谈的沃卓斯基姐弟，一脸忧虑的说道：“为什么会剪出171分钟？这种电影真的适合在大众影院里上映？而且……”
陈诺接着他的话说下去，“而且真的有评委愿意看完它？”
斯导看了他一眼，道：“没错。”
陈诺笑了笑。
斯导轻轻叹了口气：“汤姆把这部电影看得很重，以为它有可能冲奖。”
陈诺安慰道：“我以前上学的时候，曾经有一次考试也是一样。我以为我能考600多分，结果最后我就考了300多。人有的时候是这样的。”
斯导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过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部电影是这样？”
“啊哈哈，怎么可能。我发誓，今天是我这一生头一次看到这部电影。”
“是么。”
“是的。史蒂文，你知道我现在最想看的电影，就是你的《林肯》么。听说丹尼尔在里面的表演足以震撼世人。对吗？”
“哈哈，我想这需要你自己去电影院看。但我想告诉你，在这部电影里的丹尼尔，应该是他这辈子最好的表演。”
“我现在真的很期待。它是几号上映来着？”
“16号。”
“OK，我想我可以看了它之后再回中国。”
“你还要回中国？暮光之城不是12月就要上映？你不参加宣传。”
“当然要，但是想回去呆几天。看看家人。”
“噢，是这样。”
“对了，问你一个私人问题。”
“什么？”
“丹尼尔在筹备林肯的时候，他是怎么做的？我是说，林肯是个古人，对吧？他是如何找到关键点，锲入这个角色的？”
“哈哈，你问这个，是不是因为…………”
“是的，没错…………”
就在陈诺与斯皮尔伯格低声闲聊，向他讨教一些未来奥斯卡三冠王关于演技的独家秘诀之时，影厅里的问答环节也在继续。
导演部分的提问已经结束，接下来是演员。
但由于这部电影的主创人数实在太多，难免有人被问得多，有人被问得少，而有些演员，甚至到最后也可能没有机会开口。
周迅站在台上，双手微微冰凉。
影院里的冷气开得太足，她本来就气血不足，真的有些扛不住。
“我想请问哈莉，哈莉，你在这么一部堪称伟大的电影中，有什么最让你印象深刻的？”一个来自洛杉矶的记者问道。
她身边的哈莉贝瑞从汤姆·汉克斯手里接过话筒，说道：“我………………就是这样，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在演出这么复杂这么精彩的电影，我很享受这一切，谢谢。”
哈莉·贝瑞的回答结束了。
掌声响起。
周迅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好吧。
在多伦多电影节时，她被问了不少问题，所以这次来洛杉矶，她没有做什么特别的准备，以为情况大差不差。没想到，美国人还真是有意思。
下一个是今晚来的一个大牌明星，乔治·克鲁尼。
乔治克鲁尼拿起话筒就一直看着男主角，笑说道：“汤姆，恭喜你，演出了一部完美的电影。你在这部电影里一共演了六个还是七个角色我记不清了，我很好奇，你最喜欢哪个？”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被抛出，她却始终好像个透明人一样。
毫无疑问，这是她从影以来，从未遭遇过的冷场。
她眼角余光瞥见她经纪人正站在第一排的角落，神色焦急地左右张望，似乎想找机会。但显然，这个从她离开华谊后一直陪伴她创业的老友，也是帮她接下《云图》的关键人物，如今却束手无策。
按照安排，观影后的问答只有一个小时，如今已进入最后十几分钟。若是再没有人提问，周讯知道，她会在明天的媒体报道上颜面尽失。
虽然她历来不太在乎这些，但到了这个时候，心里不免也有些淡淡的懊悔。
这个时候，主持人突然用很大的声音说道：“下一个，史蒂芬·斯皮尔伯格导演。”
在哗然声中，观众席左边，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小老头缓缓站了起来。
史蒂芬·斯皮尔伯格接过话筒，开口了。
“我想问周，#￥！#！@#%。”
本来想着心事的周讯一下子愣住了，对方的是问题是什么她都没听清。
zhou？
在叫我？
但她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史蒂芬·斯皮尔伯格似乎是真的面带微笑，在看着她。
不过，周讯依旧不敢相信。因为整场电影她的戏份又不多，能劳烦史蒂芬·斯皮尔伯格对她提问？凭啥？
就在这个时候，周讯的目光突然一滑，落在了史蒂芬·斯皮尔伯格身边，她怔了一下，随后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感觉，
她哈哈笑了起来，问道：
“不好意思导演，你说什么？我没清楚，能再重复一遍吗？”
……
……
“你怎么发现我要完蛋的呀？”
“当然是依靠我敏锐的观察力。”
“史蒂芬·斯皮尔伯格你也熟？你让他问我他就问我？”
“嗨，我估计老头本来就想问，我只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借口。”
“哈哈，我信你才怪。好了，为了报答你的恩情，姐请你吃宵夜。”
“那就多谢了。”
“走走走，去哪吃。你对好莱坞比我熟，你说地儿。”
“那边有个中餐馆，我点过几次外卖，味道还不错。”
“哟，这么给姐省钱？”
“嘿嘿。”
当两伙人合流来到那家中餐馆的事，已经是晚上9点过。
一个男服务员正在柜台上写写算算，见到一帮人进来，皱了眉头，站起来用英文说道：“不好意思，各位，现在我们已经打烊了。”
“打烊了啊？”周讯转头道，“怎么办？”
陈诺看了看表，“不对啊，还没十点啊。”
“啊！”那个服务员充满惊喜的叫道：“陈！？”
30分钟之后。
一桌子菜上好了，今天为了走红毯，周讯和陈诺都是空腹状态，这个时候都是饿得紧了，顿时开始大快朵颐。
一边吃，周讯还一边跟陈诺咬耳朵。
“怎么感觉也不怎么样啊。”
陈诺回道：“在这边能吃到这种现炒红烧肉，你就偷笑吧。”
虽说饿了，但周讯食量小，没吃两口就停筷了，陈诺正在减肥期也不敢多吃。
不像古丽娜扎，年轻不怕胖，吃得满嘴是油。
周讯顺着陈诺的目光看过去，不由得笑道：“这就是那个……大小姐是吧。”
古丽娜扎听到了，赶紧把嘴里的食物吞了下去，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陈诺笑道：“是她。”然后又对古丽娜扎道：“吃你的吧。瞧你那出息，没见过明星？”
这话一说，周公子的经纪人，助理，随行人员等等，满桌子的人都笑了。
周讯道：“你呀你，还是这么贫。来，姐敬你，当初要我照顾的那个小屁孩儿，现在终于长大了，也可以照顾我了。以茶代酒，咱们姐弟俩碰一个。”
陈诺拿起茶杯，和她碰了碰，喝完后，又拿起茶壶给两人倒满，又笑道：“早就有这想法，只是一直没机会。今天我看是讯姐给我机会，我也敬你一个。”
周讯笑了，说道：“你是真的会逗女孩子开心。”
“哈哈。”
“我看新闻，说你分手了，真的假的？”
“假的啦。”
“啧啧。”
“讯姐，你啧啧两下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替人感到惋惜，哈哈。欸，散场之后，我看你跟汤姆·汉克斯在一起聊了好久，有说有笑的，你跟他说什么呢？”
陈诺笑了笑，“冲奖的事。”
“冲奖？奥斯卡？”
“嗯。”
周讯沉默了一下，而后又笑了起来，道：“我怎么感觉怪怪的。对了，你今天看了我们的电影，觉得怎么样？今天我听现场那些记者大腕一阵夸，总觉得不对劲，有那么好吗？你说实话，你感觉怎么样？”
陈诺回想起之前汤姆·汉克斯那一副自信满满的嘴脸，看着周讯道：“我感觉很好，真的非常棒，就像媒体说的，这是一部准奥片。”
ps：
真实历史上，《云图》在多伦多电影节播出后，现场起立鼓掌十分钟，被不少媒体誉为‘准奥片’，也就是准奥斯卡电影，这和后续颗粒无收的现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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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说完，面前这个举着话筒的NBC的记者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说道：“那谈谈电影吧。就在前天，《DROP》最终以北美1.32亿，全球2.91亿的成绩下画，这也是有史以来第一部，由华人主演的文艺电影，创下如此佳绩，你对此有什么想说的？”
“票房数字固然重要，但更让我开心的是，有那么多人愿意静下心来看这样一部节奏不快、主题不轻松的文艺片，还能从中获得共鸣。我想，这说明电影的力量依然存在。它能跨越国界，跨越语言，甚至跨越文化差异，把不同背景的人们聚在一起。当然，对于那些因为别的原因走进电影院的人，我也祝愿他们好运。”
“哈哈哈哈。”NBC的记者和旁边的几家电视台的记者全都一起笑了起来。
显然，在一般文艺电影都只能卖出5000万左右的情况下，《DROP》能够在北美票房上亿的原因是什么，几个记者都心里有数。
NBC的记者又问道：“陈，今年奥斯卡，我们都知道，在最佳男主角的奖项上，竞争非常激烈，你认为你最强的竞争对手是谁？”
陈诺道，“我认为很多，比如布拉德利·库珀，我在上海电影节看过《乌云背后的幸福线》，他在里面演绎得非常细腻，非常有爆发力。再比如丹泽尔·华盛顿，菲尼克斯，菲利普，休，本，包括丹尼尔，他们今年都有非常好的作品。当然，还有本场首映礼的主人。我想，他请我来的目的之一，可能是想让我对奥斯卡死了心。”
“哈哈哈。”NBC记者笑道：“那你希望他搞砸，还是说你想看到一部好电影。”
“当然是后者。好了，诸位，我该进去了，拜拜。”
“好的，谢谢你陈。”
陈诺接收完采访，又在红毯上停留了一会儿，从现场的摄影记者从各个角度拍了照，估摸了一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就朝中国剧院里面走去。
没走两步，他就看到一个大概40多岁的大肚子秃顶男人站在大门口冲他笑。
陈诺视若无睹，从旁边走了进去。
结果他在前面走，那个男人就跟在在他屁股后面撵。
一边跟着一边还叫：
“陈，陈，嗨，等等我。”
周围不少人都惊讶地看过来，陈诺只得停下脚步，回头装出一副恍然的样子，笑道：
“Oh，奥利维，不好意思，我没看到你，真是抱歉。”
那人正是奥利维·科克，中国剧院的某部门经理，当初就是他安排陈诺把脸印在水泥板上的。
只见他气喘吁吁地挤过来，腆着大肚子，脸上的肥肉都跟着颤抖，仍旧堆着笑：“没关系，可能是我太不起眼了。”
“呵呵。”陈诺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有什么事吗？”
奥利维挤出一丝干笑，道：“是关于那个印记板……”
陈诺恍然：“你们找到它了？”
“没有，我是想说——”
“那就加紧找吧。我看新闻说，好像在费城出现过，不是吗？不好意思，电影快开场了，失陪。”
话一落，陈诺连客套都懒得继续，说完就瞥了一眼对方那张苦笑的脸，抬脚继续往前走。
途经大厅时，他看了一眼原本放置水泥板的位置，如今依旧空空荡荡，四周还被特意围了起来，看上去格外扎眼。
——不管中国剧院怎么解释，反正他绝不会再来一次了。尼玛上次把脸印上去，他事后想起来都差点犯了尴尬癌。那些人把这玩意撬走，他都恨不得给对方上香。要他再来一次，不如杀了他。
虽然逃脱了奥利维的阻拦，但是，可能这一天对他来说，是真的有些流年不利吧，在奥利维·科克之后，他刚刚踏进电影院大门，就看到了第二个不想看见的人。
没想到，哈维·韦恩斯坦今天居然也来了。
不过想来也正常。作为颁奖季大玩家，这种热门电影的首映，他肯定会到场踩点。
这胖子仿佛故意是在这里等他，见他进门，就立刻迎了上来，胖脸上露出笑容，“哈喽，陈，见到你很高兴。”
陈诺也跟着假笑，“哈维，见到你我也很高兴，尤其是看到你从威尼斯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了。”
哈维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但马上又恢复了从容，说道：“我今天来不是想跟你吵架的，陈，我是来恭喜你。”
陈诺道：“用不着。”说完，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恭喜什么他都不想问。
因为他才不信这胖子会来恭喜他什么玩意。
现在影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附近有很多双眼睛都在偷偷注视着这边，哈维又不是猪，怎么可能等在这里，送上门给他打脸？用了这么久的伺机待发，猜就知道是在憋大招，他是傻逼才会留下来。
头也没回地走掉，哈维显然没料到他是这种反应。
陈诺隐约听到他吼了一句什么“上桌玩游戏”之类的话，但在影院的嘈杂声里，并没听清。
不过，哈维的声音大得很，周围很多人都听到了动静，纷纷转头，先看向哈维，又看向他，眼神里带着好奇。
陈诺只好一边走，一边朝这些好奇宝宝们举起右手食指，在脑袋太阳穴旁边转了两圈，同时用嘴型说道：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
顿时，四周爆发出一片哄堂大笑。
……
云图剧组给他安排的位置不错，在中间靠后的左侧，就在主创团队的后面一排。
坐在他左手边的是本片出品方华纳的一个高管，但不是迈克尔·斯兰，是一个他不熟悉的。而右手边，则是全好莱坞都知道的汤姆·汉克斯的好友，史蒂芬·斯皮尔伯格。
他跟这位大导演前前后后在各种颁奖礼和派对上，算是遇到过很多次了，彼此都不陌生。
斯皮尔伯格是带着夫人一起来的，双方打了招呼，而大导演在他身边一坐下，就笑着说道：“你刚才做了什么，我一进门就听说哈维被你差点气得脑溢血。”
陈诺一脸无辜的摊摊手，说道：“我什么都没做啊。”
斯皮尔伯格摇头道：“哈维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可能就是和你为敌。”
陈诺道：“估计下辈子都是。”
“哈哈哈哈。”斯皮尔伯格笑了几声，而后，两只圆圆的镜片后面，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带着笑意说道：“但在奥斯卡这张牌桌上面，哈维·韦恩斯坦是举世公认的顶级玩家，甚至可以说是最好的玩家。好莱坞的每一个演员都知道，如果想要拿到奥斯卡，最好的方式，就是跟哈维合作。你作为一个天赋横溢的年轻人，你有着无限宽广的前途，你确定你这样做明智吗？”
陈诺这才明白过来，刚才哈维可能在他背后讲了些什么，无非就是说他是奥斯卡这张牌桌上的新玩家，叫他识相一点。
他淡笑了一下，说道：“史蒂芬，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初生的小牛不害怕老虎。”
斯皮尔伯格无奈的说道：“那是因为它无知，老虎随时可以吃掉它，只是它没有经验，所以它不知道。在我看来，这种勇气和愚蠢没有任何区别。”
陈诺点点头道：“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做呢？”
“因为我不是小牛，我是那只老虎。”
……
……
陈诺没有乱吹牛。
他是真的没搞懂，哈维·韦恩斯坦是凭什么敢和他作对的。
他难道以为，前几年那两个傻逼记者没有把他搞掉，他屁股上的那么多屎就算干净了？还是说，这家伙已经老得失去了记忆，忘记了全世界，可能知道他那些破事的人里面，或许有他一个？
网络时代的大门已经打开了，作为一个前科无算的好莱坞性侵犯，居然敢得罪他这么一个千万级别的超级网红，这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是什么呢？
陈诺左思右想，也只能说，哈维·韦恩斯坦敢这么做，只能是小瞧了网络的力量。
更没有想到，在未来几年里，政治正确这面大旗，在美利坚乃至整个西方世界，都会发展到一个极端，以至于在他眼里屁都不算的性侵丑闻，能够在那股浪潮中治他于死地吧。
所以，他也是真的没有把这胖子放在眼里，想想最多几年，就要去牢里看这胖子，还真有点舍不得呢。现在就让这头小牛嚣张一会吧。
史蒂芬·斯皮尔伯格显然是把他的话，当成了年轻人的嘴硬了，但陈诺也不想解释什么了。
相对无言，过了一会儿，电影就开始了。
《云图》这部电影，
上辈子陈诺看得稀里糊涂，这一世他看起来，却觉得这真不能说是一部烂片。
这么说吧，小时代大家说它烂，是因为它是真的烂，故事空洞、人物单薄、靠服装和一张张好看的脸堆砌。
而《云图》大家说它烂，是因为它太复杂，叙事线索多，时间和空间的交错让普通观众根本难以跟上，甚至觉得晦涩难懂。
这么一对比，前者是太烂，后者，其实是太好。
因此，在接近三个小时的电影放映结束后，陈诺相信，全场响起的掌声，也的确是发自肺腑的。
毕竟今天到场的来宾，可以说没有一个是等闲之辈，其中更很多都是主创团队的亲朋好友，在看完这么一部由六个时空构成，总共十多个演员演绎了上百个角色，以精彩的电影语言传达了轮回、爱、艺术、恶意等元素，充满哲思的史诗面前，怎么能不鼓掌呢？
哪怕看不懂也要鼓掌。
不仅要鼓掌，还要站起来鼓。
不然多伦多电影节首映后，那些《时代》、《惠芬顿邮报》、《洛杉矶时报》、《好莱坞报道者》上的好评影评怎么来的？
作为资深影评人，好意思说自己看不懂？
陈诺也一样，这个时候不鼓掌，岂不是会让人发现他睡着了？
所以，全场掌声雷动，直到一干主创上台也未曾平息。
十多个主演在舞台上一字排开。
说来，其中还有一个是陈诺的老熟人，好朋友。
看到周讯穿着一袭粉红色的公主裙，跟在哈利贝瑞身后走上舞台，最后站在了身材高大的哈利贝瑞和休·格兰特中间，陈诺鼓掌鼓得更大声了。
但是周公子显然是太紧张了，一直盯着一个方向，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动。
接下来，跟《drop》的首映流程一样，进入嘉宾和媒体的提问时间。
陈诺这种中途不小心睡着了的人，自然是不可能有什么问题问的，于是又重新跟身边的大导演聊了起来。
“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你觉得呢？”
“非常棒。对了，导演你为什么去了那么多次厕所？”
“水喝多了。你为什么睡着了？”
啊？被这老家伙看到了啊。陈诺讪笑一下，道：“昨晚没睡好。”
斯导叹了口气，低声道：“我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陈诺装傻道：“怎么了，我觉得非常好。”
“是么，”斯导没再说笑，看着台上正拿着话筒侃侃而谈的沃卓斯基姐弟，一脸忧虑的说道：“为什么会剪出171分钟？这种电影真的适合在大众影院里上映？而且……”
陈诺接着他的话说下去，“而且真的有评委愿意看完它？”
斯导看了他一眼，道：“没错。”
陈诺笑了笑。
斯导轻轻叹了口气：“汤姆把这部电影看得很重，以为它有可能冲奖。”
陈诺安慰道：“我以前上学的时候，曾经有一次考试也是一样。我以为我能考600多分，结果最后我就考了300多。人有的时候是这样的。”
斯导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过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部电影是这样？”
“啊哈哈，怎么可能。我发誓，今天是我这一生头一次看到这部电影。”
“是么。”
“是的。史蒂文，你知道我现在最想看的电影，就是你的《林肯》么。听说丹尼尔在里面的表演足以震撼世人。对吗？”
“哈哈，我想这需要你自己去电影院看。但我想告诉你，在这部电影里的丹尼尔，应该是他这辈子最好的表演。”
“我现在真的很期待。它是几号上映来着？”
“16号。”
“OK，我想我可以看了它之后再回中国。”
“你还要回中国？暮光之城不是12月就要上映？你不参加宣传。”
“当然要，但是想回去呆几天。看看家人。”
“噢，是这样。”
“对了，问你一个私人问题。”
“什么？”
“丹尼尔在筹备林肯的时候，他是怎么做的？我是说，林肯是个古人，对吧？他是如何找到关键点，锲入这个角色的？”
“哈哈，你问这个，是不是因为…………”
“是的，没错…………”
就在陈诺与斯皮尔伯格低声闲聊，向他讨教一些未来奥斯卡三冠王关于演技的独家秘诀之时，影厅里的问答环节也在继续。
导演部分的提问已经结束，接下来是演员。
但由于这部电影的主创人数实在太多，难免有人被问得多，有人被问得少，而有些演员，甚至到最后也可能没有机会开口。
周迅站在台上，双手微微冰凉。
影院里的冷气开得太足，她本来就气血不足，真的有些扛不住。
“我想请问哈莉，哈莉，你在这么一部堪称伟大的电影中，有什么最让你印象深刻的？”一个来自洛杉矶的记者问道。
她身边的哈莉贝瑞从汤姆·汉克斯手里接过话筒，说道：“我………………就是这样，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在演出这么复杂这么精彩的电影，我很享受这一切，谢谢。”
哈莉·贝瑞的回答结束了。
掌声响起。
周迅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好吧。
在多伦多电影节时，她被问了不少问题，所以这次来洛杉矶，她没有做什么特别的准备，以为情况大差不差。没想到，美国人还真是有意思。
下一个是今晚来的一个大牌明星，乔治·克鲁尼。
乔治克鲁尼拿起话筒就一直看着男主角，笑说道：“汤姆，恭喜你，演出了一部完美的电影。你在这部电影里一共演了六个还是七个角色我记不清了，我很好奇，你最喜欢哪个？”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被抛出，她却始终好像个透明人一样。
毫无疑问，这是她从影以来，从未遭遇过的冷场。
她眼角余光瞥见她经纪人正站在第一排的角落，神色焦急地左右张望，似乎想找机会。但显然，这个从她离开华谊后一直陪伴她创业的老友，也是帮她接下《云图》的关键人物，如今却束手无策。
按照安排，观影后的问答只有一个小时，如今已进入最后十几分钟。若是再没有人提问，周讯知道，她会在明天的媒体报道上颜面尽失。
虽然她历来不太在乎这些，但到了这个时候，心里不免也有些淡淡的懊悔。
这个时候，主持人突然用很大的声音说道：“下一个，史蒂芬·斯皮尔伯格导演。”
在哗然声中，观众席左边，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小老头缓缓站了起来。
史蒂芬·斯皮尔伯格接过话筒，开口了。
“我想问周，#￥！#！@#%。”
本来想着心事的周讯一下子愣住了，对方的是问题是什么她都没听清。
zhou？
在叫我？
但她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史蒂芬·斯皮尔伯格似乎是真的面带微笑，在看着她。
不过，周讯依旧不敢相信。因为整场电影她的戏份又不多，能劳烦史蒂芬·斯皮尔伯格对她提问？凭啥？
就在这个时候，周讯的目光突然一滑，落在了史蒂芬·斯皮尔伯格身边，她怔了一下，随后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感觉，
她哈哈笑了起来，问道：
“不好意思导演，你说什么？我没清楚，能再重复一遍吗？”
……
……
“你怎么发现我要完蛋的呀？”
“当然是依靠我敏锐的观察力。”
“史蒂芬·斯皮尔伯格你也熟？你让他问我他就问我？”
“嗨，我估计老头本来就想问，我只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借口。”
“哈哈，我信你才怪。好了，为了报答你的恩情，姐请你吃宵夜。”
“那就多谢了。”
“走走走，去哪吃。你对好莱坞比我熟，你说地儿。”
“那边有个中餐馆，我点过几次外卖，味道还不错。”
“哟，这么给姐省钱？”
“嘿嘿。”
当两伙人合流来到那家中餐馆的事，已经是晚上9点过。
一个男服务员正在柜台上写写算算，见到一帮人进来，皱了眉头，站起来用英文说道：“不好意思，各位，现在我们已经打烊了。”
“打烊了啊？”周讯转头道，“怎么办？”
陈诺看了看表，“不对啊，还没十点啊。”
“啊！”那个服务员充满惊喜的叫道：“陈！？”
30分钟之后。
一桌子菜上好了，今天为了走红毯，周讯和陈诺都是空腹状态，这个时候都是饿得紧了，顿时开始大快朵颐。
一边吃，周讯还一边跟陈诺咬耳朵。
“怎么感觉也不怎么样啊。”
陈诺回道：“在这边能吃到这种现炒红烧肉，你就偷笑吧。”
虽说饿了，但周讯食量小，没吃两口就停筷了，陈诺正在减肥期也不敢多吃。
不像古丽娜扎，年轻不怕胖，吃得满嘴是油。
周讯顺着陈诺的目光看过去，不由得笑道：“这就是那个……大小姐是吧。”
古丽娜扎听到了，赶紧把嘴里的食物吞了下去，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陈诺笑道：“是她。”然后又对古丽娜扎道：“吃你的吧。瞧你那出息，没见过明星？”
这话一说，周公子的经纪人，助理，随行人员等等，满桌子的人都笑了。
周讯道：“你呀你，还是这么贫。来，姐敬你，当初要我照顾的那个小屁孩儿，现在终于长大了，也可以照顾我了。以茶代酒，咱们姐弟俩碰一个。”
陈诺拿起茶杯，和她碰了碰，喝完后，又拿起茶壶给两人倒满，又笑道：“早就有这想法，只是一直没机会。今天我看是讯姐给我机会，我也敬你一个。”
周讯笑了，说道：“你是真的会逗女孩子开心。”
“哈哈。”
“我看新闻，说你分手了，真的假的？”
“假的啦。”
“啧啧。”
“讯姐，你啧啧两下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替人感到惋惜，哈哈。欸，散场之后，我看你跟汤姆·汉克斯在一起聊了好久，有说有笑的，你跟他说什么呢？”
陈诺笑了笑，“冲奖的事。”
“冲奖？奥斯卡？”
“嗯。”
周讯沉默了一下，而后又笑了起来，道：“我怎么感觉怪怪的。对了，你今天看了我们的电影，觉得怎么样？今天我听现场那些记者大腕一阵夸，总觉得不对劲，有那么好吗？你说实话，你感觉怎么样？”
陈诺回想起之前汤姆·汉克斯那一副自信满满的嘴脸，看着周讯道：“我感觉很好，真的非常棒，就像媒体说的，这是一部准奥片。”
ps：
真实历史上，《云图》在多伦多电影节播出后，现场起立鼓掌十分钟，被不少媒体誉为‘准奥片’，也就是准奥斯卡电影，这和后续颗粒无收的现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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