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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禁忌真相,创世之罚

    墓碑之外,是钢铁与鲜血交织的炼狱。墓碑之内,则是信息与记忆奔流的异度空间。

    凌霜踏入裂缝的瞬间,外界所有的喧嚣与爆炸声仿佛被彻底隔绝。她仿佛坠入了一条由纯粹流光和数据洪流构成的隧道,无数破碎的画面、扭曲的声音、难以理解的信息碎片如同风暴般冲击着她的感官和意识。这是泰坦文明临终前,以整个种族的力量刻录下的、最原始也是最混乱的记忆回响。

    她强忍着意识海几乎要被撑爆的剧痛,全力运转自身强大的计算与信息处理能力,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掌舵,努力分辨着那些碎片中可能蕴含的关键信息。

    一些模糊的片段闪过:

    —— 无数星辰被点亮,巨大的环世界如同神之项链,环绕着年轻的恒星。

    —— 庞大的舰队铺天盖地,其科技水平远超现今同盟的想象,能量反应如同超新星爆发。

    —— 泰坦巨人们的身影充斥星空,他们并非单纯的机械造物,而是融合了生物科技与顶尖机械的完美生命体,散发着智慧与力量的辉光。

    这是泰坦文明的巅峰景象,繁荣、强大、充满了创造与探索的激情。凌霜甚至能“感受”到那段记忆中蕴含的、一个文明攀登至技术极致后的自豪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

    然而,接下来的画面急转直下。

    她“看”到,泰坦的科学家们在一个无法形容的庞大设施中,进行着最终极的实验——他们试图从虚无中创造生命,并非克隆或合成,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赋予物质以灵魂火花;他们调整着局部宇宙的基本常数,试图优化物理规律以适应自身发展;他们甚至将触角伸向了时间线,试图窥探乃至修改过去的“错误”……

    这些画面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宏大与……亵渎感。仿佛在窥探神之领域。

    就在这时,所有的繁荣景象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粉碎了。

    一种难以名状的、纯粹的“黑暗”降临了。它不是物质,不是能量,而更像是一种……规则的抹除,信息的真空。

    凌霜“听”到了——那不是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意识层面的、无数泰坦个体在同一瞬间发出的、极致恐惧与绝望的尖啸!她“看”到了——那庞大的舰队,在那无声无息的“黑暗”掠过时,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迹,连同其存在的所有信息痕迹,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环世界崩解,星辰暗淡,强大的泰坦巨人如同风中的沙雕般消散。

    没有激烈的对抗,没有绚烂的爆炸,只有一种冰冷、高效、绝对碾压式的……清理。

    “收割者……”凌霜的心脏如同被冰手攥紧,几乎停止跳动。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目睹”这超越想象的毁灭方式,依然让她感到了灵魂深处的战栗。这根本不是战争,这是……除草,是格式化!

    信息洪流继续奔涌,最终,所有的混乱碎片开始向一个核心汇聚。周围的流光隧道稳定下来,在她面前凝聚成一个模糊的、由光芒构成的、散发着无尽悲怆与疲惫的巨人虚影。这虚影并非实体,而是泰坦文明集体意志留下的最后信息聚合体。

    一个古老、沧桑、仿佛承载了宇宙重量的意念,直接传入凌霜的脑海,用的是一种超越了语言界限的信息流:

    【后来者……】

    【汝等抵达此地,见证吾族之终末,即是命运,亦是警示。】

    【吾等……泰坦,曾触摸星辰,编织法则,自以为窥见宇宙终极之秘。】

    【吾等创造了生命,修改了常数,甚至……试图定义‘存在’本身。】

    【吾等踏入了……不应踏足的领域。】

    巨人虚影的意念中充满了悔恨与明悟。

    【宇宙有其底层代码,有其运行的基本协议……吾等称之为‘创世权限’。】

    【凡触及此权限者,必将引来……‘清理程序’。】

    【‘收割者’……并非文明,并非生命……它们是规则的执行者,是宇宙防止‘错误’扩散的免疫机制。】

    【吾等之罪,非是强大,而是……僭越。】

    凌霜如遭雷击,浑身冰冷!真相竟是如此?!泰坦的毁灭,并非因为与某个强大敌人交战失败,而是因为他们的发展触碰了某种宇宙的“红线”,引来了自动的“清理”!

    【它们没有情感,没有善恶,只有冰冷的逻辑与指令。】

    【它们的力量,源于对规则本身的权限运用……信息抹除,只是其表象。】

    【对抗它们,如同对抗引力,对抗时间……近乎徒劳。】

    绝望的信息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凌霜的意志淹没。如果“收割者”真的是宇宙规则的一部分,是某种无法抗拒的天灾机制,那同盟的一切挣扎,还有什么意义?

    但就在这时,那巨人虚影的意念中,突然闪过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波动。

    【然……万物皆有一线生机。】

    【规则……亦有漏洞,执行者……并非完美。】

    【吾等倾尽最后之力,观测到……‘清理程序’的判定,存在‘阈值’。】

    【未达阈值者,可存;超越阈值,并展现出‘不可控的创世倾向’者……方会引来收割。】

    【另……‘清理程序’本身,其核心逻辑似乎……存在一个古老的‘冲突指令集’,一个源自更古老时代的……‘悖论’……信息残缺……无法解析……】

    虚影开始剧烈闪烁,变得极其不稳定,仿佛随时会消散。

    【后来者……选择权在汝等手中……】

    【是停滞不前,苟延残喘,等待或许会到来的下一次清理?】

    【还是……继续前行,寻找那一线生机,挑战这看似既定的命运?】

    【警惕……力量……勿要重蹈吾等覆辙……】

    【信息库……坐标……赠与汝等……愿汝等……找到不同的答案……】

    轰!

    巨人虚影彻底消散,化作最后一股精纯的信息流,涌入凌霜随身携带的记录装置。同时,一股柔和但不容抗拒的力量将她推出了这片信息空间。

    眼前一花,凌霜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墓碑之外。那道裂缝已然消失,墓碑恢复了之前的死寂。

    而外面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

    墨寒驾驶的【混沌】机甲半跪在虚空之中,机体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暗金色的光芒黯淡到了极点,他的一条机械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受了重创。他的周围,是堆积如山的守墓者残骸,但更远处,仍有零星的守墓者在虎视眈眈。

    两艘侦察舰也是伤痕累累,“深潜者”号的舰首几乎被削去一角,“洞察者”号的引擎冒着黑烟。原本庞大的特遣小队,此刻只剩下寥寥数人还在坚持。

    “凌霜!”看到凌霜出现,墨寒强提一口气,声音沙哑地喊道,“怎么样?!”

    凌霜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沉重。她看了一眼惨烈的战场,又望向墨寒,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说道:

    “找到了……真相……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

    她将记录装置紧紧握在手中,那里面的信息,将决定整个同盟未来的命运走向。

    “我们必须立刻返回!林夜……需要知道这个!”

    代价是惨重的,但他们终于拿到了泰坦文明用毁灭换来的、血淋淋的答案。而现在,他们将带着这个足以让任何文明绝望的真相,返回家乡,去面对那已然逼近的、名为“收割”的命运洪流。

    返航之路,注定不会平静。而更大的风暴,正在同盟的边境酝酿。第217章的警报,已然拉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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