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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

    第三十四章 碎片秘纹,山雨欲来

    回到孙郎中的密室,烛火摇曳,将我俩的身影投在石壁上,忽明忽暗。

    我将那块从祠堂木主神像内部得到的暗血色碎片放在桌上。碎片不过指甲盖大小,边缘不规则,质地似玉非玉,似骨非骨,触手冰凉彻骨,即便脱离了邪祠环境,依旧散发着微弱的、令人不适的邪异波动。

    “此物是从那无面木主内部所得。”我沉声道,“孙郎中可见过类似之物?”

    孙郎中凑近,借着灯光仔细端详,又取出银针、药水小心试探,眉头越皱越紧。半晌,他摇了摇头,面色凝重:“老夫行医数十载,见过奇材异宝不少,却从未见过此种材质。非金非木,不似人间之物。其上纹路……”他用镊子轻轻拨动碎片,“看似杂乱,细观之下,似乎暗合某种极古老的符文轨迹,但残缺太甚,无法辨认。”

    他抬起头,眼中带着忧惧:“墨小友,此物邪气内敛,虽只是碎片,却给人一种……活物的错觉。恐怕牵连甚大。”

    我点了点头,冥棺印记对碎片的微弱共鸣也印证了这点。我尝试将一丝冥棺之力缓缓注入碎片。

    异变陡生!

    碎片猛地一颤,表面那些暗红纹路骤然亮起,投射出一片模糊、扭曲的光影!光影中,隐约可见层层叠叠的山峦,以及山峦深处,一座被浓郁黑气笼罩的祠堂轮廓——正是那无面祠!但比我所见的更加清晰,祠堂周围,似乎有无数影影绰绰的红白身影在跪拜、蠕动!

    更令人心悸的是,光影中浮现出几个断续、扭曲的古篆字:

    【主祀……归位……血食……】

    【……九阴……汇聚……】

    【……塟……】

    最后一个“塟”字(“葬”的古体)尤其醒目,带着不祥的血色。

    光影一闪即逝,碎片恢复原状,但那惊鸿一瞥的信息却让我和孙郎中背后冷汗涔涔。

    “主祀归位……血食……九阴汇聚……”孙郎中喃喃自语,脸色煞白,“这……这莫非是指,那邪祠的主祀之物即将苏醒,需要大量的生灵作为血食祭品?而‘九阴汇聚’……难道是某种极阴的时辰或地势?”

    他猛地看向我,声音发颤:“墨小友,古籍有载,‘九阴汇聚’乃天地至阴之气达到顶点的时刻,多指百年难遇的极阴之年、月、日、时交汇!若邪祀选在彼时举行大祭,其威能……不可想象!”

    我心中凛然。结合碎片信息与之前经历,一个可怕的推测浮现在脑海:那无面邪祀正在积极活动,搜集力量,很可能就是为了在某个“九阴汇聚”的时刻,完成某种可怕的仪式,让所谓的“主祀”彻底归位!而李家坳,乃至更广阔的区域,都可能成为其“血食”的目标!

    “必须尽快弄清‘九阴汇聚’的具体时间,以及邪祀的其他布置!”我断然道。

    “可……如何查起?”孙郎中面露难色,“古籍散佚,邪祟隐秘……”

    就在这时,密室入口处传来一阵急促的敲击声,是约定的暗号。孙郎中脸色一变,迅速开启机关。

    来人是李大山,他满脸焦急,气喘吁吁:“孙郎中,墨兄弟,不好了!后山……后山出事了!”

    “慢点说,怎么回事?”孙郎中稳住他。

    “是王老五!他傍晚去后山砍柴,到现在还没回来!他家里人找到我,我和几个伙计打着火把去找,在……在乱葬岗那边,找到了他砍柴的斧头和筐子,人不见了!地上……地上还有一大滩血,和……和几个红纸剪的脚印!”李大山的声音带着恐惧。

    乱葬岗!红纸脚印!

    我和孙郎中对视一眼,心猛地沉了下去。邪祀的触角,果然不止宗祠一处!它们已经开始直接对村民下手了!

    “大山哥,带我们去看!”我立刻起身。

    “不行!太危险了!”孙郎中阻止,“夜间入山,又是乱葬岗……”

    “必须去!”我语气坚决,“王老五可能还活着,晚一步就来不及了!而且,那里很可能有邪祀的另一处布置!”

    见我意决,孙郎中一咬牙:“好!老夫同去!大山,你立刻回村,敲锣示警,让所有村民紧闭门户,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再找几个胆大的青壮,拿着火把和铜锣,在村口接应!”

    李大山虽怕,但见我们神色凝重,也知道事关重大,重重点头,转身飞奔而去。

    我和孙郎中不敢耽搁,立刻收拾家伙。我将那枚碎片小心收起,冥棺之力运转周身。孙郎中则将各种驱邪药物、符箓塞满药箱,手持桃木剑。

    走出密室,夜风凛冽,圆月已偏西,清冷的光辉洒落,却驱不散山间弥漫的诡异氛围。后山方向,黑黢黢的山林如同匍匐的巨兽,乱葬岗所在的位置,更是被一层若有若无的灰黑色雾气笼罩。

    山雨欲来风满楼。真正的较量,此刻才拉开序幕。

    (第三十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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