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装了，摊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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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江浙华信证券富春路营业部”出现，不仅苏竞破口大骂，连带其他的基金经理都纷纷破防。
[银华基金——王华]：掉牙咩之别，居然真是富春路这个畜生，怪不得会卡点拉升！
[华夏基金——齐振邦]：天杀的富春路，怎么这时候介入海通食品，而且连个席位都不换，我真操你妈了，靠！
[易方达基金——林海]：畜生啊，这真畜生啊，富春路席位强行介入，这和糟蹋黄花大闺女有什么区别，富春路我操你妈！
不同于这些基金经理的怒骂，远在深城的博时基金总部大厦楼，元玉堂在看见“富春路”那刻，直接给了面前显示屏一拳，巨大的声响引起了其他基金经理的尖叫。
“啊！”
“发生什么了？”
“玉堂你有病啊？？”
“疯子！”
一拳把液晶显示屏贯穿，拳头还在滴血的元玉堂胸腔不断上下起伏着，打死他都没想到，居然真是富春路这个畜生介入。
早上“92450”节点出现拉升，他就和苏竞、王华、齐振邦等基金经理商讨过要不要继续压盘。
其他基金经理觉得“92450”这个节点非常特殊，一致选择暂行观望，唯独元玉堂觉得不可能是“富春路”，压了一整天盘，把手中的筹码出了大半。
也就是说，如果海通食品机构有出局顺序，他可能是第一个，也是赚得最少的一个。
和很多有梦想的公募经理一样，元玉堂同样一心想要转型私募，在发布『博时重组灵活配置主题基金』的时候，他就私下接触过几位千万级的大客户，承诺过年收益率会在30%，而海通食品是他实现30%收益率最重要的一环。
现在半年收益率在27%，远远跑输大盘，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真比杀了他还难受！
为什么一个富春路席位，会让基金经理集体破防？
8月3号，也就是昨天龙虎榜的华峰化学，只因为“江浙华信证券富春路营业部”席位的出现，舆论就直接炸开了锅。
不仅集合竞价承接力度腰斩，还出现了一字跌停。
为什么会这样？
两个字，口碑！！
现在游资圈，包括散户都知道，富春路是A股格局最小游资，今天拉涨停，明天有溢价就会卡点砸盘，别说跟着喝汤，人家连桌子都给你掀了。
投机资金之所以存在，核心逻辑是“从龙之功”。
把一只票比喻成国家，游资就相当于义军头领，而散户就是普通士兵，只要创业成功，普通士兵先不说吃肉，汤总归是能喝上的。
这也是为什么，首板跟随的散户，往往可以吃到溢价的原因，这就是个潜规则。
富春路的出现，可谓是打破了这个潜规则。
然而元玉堂不知道的是，昨天的“富春路”，其实是邱宝裕的手笔，他更不知道的是，现在邱宝裕都有些后悔借用富春路席位了。
为什么后悔？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富春路席位确实可以用来洗盘，但问题是，它居然连承接资金也洗走了，没有散户愿意和富春路同车，甚至连套牢资金都想着跑路。
什么叫口碑？
这就叫口碑！！
连承接资金都吓跑的口碑！！
或许很多人不知道，吓跑承接资金的难度有多高。
就这么说吧，一只票哪怕被ST带帽，哪怕被证监会实锤财务造假，哪怕连续20个跌停，依旧存在大量想“抄底”的承接资金。
而华峰化学只因富春路的出现，承接资金盘直接消失大半，这就足以说明问题。
现在的苏竞、元玉堂、王华等基金经理已经不担心亿晶光电和海通食品的借壳进度，而是比较在意还有没有承接盘。
没人接盘的股票，那就是废纸，不，准确说是垃圾数据！
……
而与此同时。
另一边。
东方财富的股吧。
龙虎榜刚更新，就立马有位名叫“富春路之父”的网友发布帖子，吸引了大量股民的注意。
[散户兄弟们，狗日的富春路又出现了，持有海通食品股票的家人们请注意，这个畜生大概率明天9点24分挂跌停单收割散户，想要不吃连续跌停，今晚0点一过，立马挂跌停单，重复一遍，今晚0点一过，立马挂跌停单！]
帖子刚发出，顿时吸引了大量散户的注意。
[小曹爱吃肉]：沃日尼玛的富春路，这逼不会在我身上装监控了吧？从莱茵生物到华峰化学，再到海通食品，追着老子打啊！
[建材王哥]：为海通食品的家人默哀三秒钟，这个瘟神一旦出现，最起码三连板起步。
[爆炫螺蛳粉]：何止啊，上次我进了凯诺科技，直接十连板下跌，老公差点和我离婚，连隔壁老王知道我股票亏钱，都想和我发生点什么，说可以给我钱补仓。
[哥不是传说]：按照我对富春路的了解，哪怕明天在跌停板出货，这个逼也会有5%左右的溢价收益，大家如果不去买海通食品，承接力度不足，且两连板下跌，他至少会亏5%！
[正义之拳]：持有5万股海通食品的小散瑟瑟发抖，准备挂跌停板了，还想着说继续吃上涨的。
随着散户一条又一条的留言刷出，帖子热度越来越高，只用了5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成了股吧顶部区域的热帖。
远在燕京某军属大院的陈小群看着帖子热度飙升，仅14岁的他用稚嫩的声线，操着口流利的燕京话道：“嘿，这么多人要砸盘，富春路，歇菜吧您内。”
别看他年纪小，却已经是拥有3年投资经验的老股民。
陈小群接触股市，是他舅舅带入的门，当时同样是放暑假，陈小群去舅舅家串门，当天恰好遇到了大牛市上涨行情，陈小群舅舅一天赚了几万块。
串门的陈小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舅舅敲了几下键盘，点了几下鼠标就赚了几万块钱，还带他下了馆子。
从那以后，他就对股市有了一个朦胧的概念，时不时就去舅舅家串门，而陈小群父亲得知自己儿子对股市感兴趣后，就用自己的身份信息注册了一个证券账户，让陈小群自己去玩。
富人孩子和穷人孩子最大的区别就是，富人孩子拥有试错成本，而穷人孩子则是没有。
也正是这个决定，陈小群成了他们班级第一个股民，知识覆盖范围远超同龄人。
在各大财经平台发完帖子，陈小群随后打开了财研网，点开会员专属频道。
“嗯？”
“joker大神还没更新。”
在发现没更新后，陈小群又打开股民社区，开始激情对线。
[白色圣堂]：骂joker大神的迟早要吃亏，人家分析得有理有据，现在A股平均30多倍的市盈率，明显存在泡沫，而且还有信贷资金违规入市，这么直观的信息摆在眼前都不相信，居然相信李大霄，真不知道你们会不会炒股。
[曜日之阳]：不是哥们，四连阳还没有打你脸吗？
[白色圣堂]：今天0.26%也算涨？而且连续四天都是大盘股带头上涨，中小盘股早就回到3200点了，指数已经失真，有本事晒中小盘股收益出来。
[一霄倾城]：小丑joker的粉丝嘴太硬了，踏空了整个七月行情很难受吧，哈哈哈！
[白色圣堂]：不好意思，哪怕不吃七月的鱼尾行情，跟着joker大神做趋势的我，证券账户也已经翻倍，图片.jpg。
……
在陈小群为了“joker大神”，与“霄学生”激情对线的时候，远在沪都的“刘关张团伙”也撕下伪装，廖国沛打开手机免提，聆听陈三荣破防的咒骂。
“这样子搞我是吧？我日你妈的禅城无影脚！”
“你不仁，我不义，如果明天不拉涨停让我离场，我直接把你富春路马甲给曝光，让所有游资和散户网爆你这个畜生！”
“说话！无影脚！”
“操你祖宗十八代的，再不说话，老子把你太奶骨灰都给扬了，再把你祖坟都挖出来！”
此时的陈三荣是真急了，眼球都布满了红血丝。
他8.42元建仓的海通食品，一共223.15万股，现在股价是8元，虽说今天是涨停了，但他还亏93.7万华国币。
当然了。
这不是最关键的。
现在最关键的是，富春路席位的出现，会彻底搞崩海通食品的承接盘面，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吃几个跌停板。
在听了一会对方破防，且无能狂怒的叫骂声后，廖国沛云淡风轻道：“怎么了跳楼哥，没必要这么生气吧，我只是在洗盘。”
“我洗你妈个头，还想骗我，真当老子是傻逼啊？”
“文明点，今天海通食品不是涨停了嘛，埋你会拉涨停？”
“华峰化学就因为出现了富春路席位，今天一字跌停，连承接盘都跑光了，未来几天都有可能跌停，你踏马让我全仓干出去，然后和我说跌停洗盘？”
“计划赶不上变化，谁知道票内老庄这么有实力，没办法啊。”
“我管你有没有办法，明天给我拉涨停板，我要兑现全部筹码，不然的话，你就等着被我爆马甲，彻底在圈内混不下去吧。”
“嘟嘟嘟——”
当陈三荣这句话说出，廖国沛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日你妈啊无影脚！”
听着被挂断电话的嘟嘟声，陈三荣彻底破防，他连忙回拨，结果十几秒都没有人接听。
陈三荣又连忙打开QQ，找到廖国沛的聊天窗，打字认怂道：“我只是求财而已，没必要这样搞我吧？”
不一会。
廖国沛发来消息。
[禅城无影脚]：在游资这个圈子混，谁不是为了一个财字，是你想砸我饭碗在先，能明白吗？不是我针对你，而是你不想放过我。
[跳楼哥]：错了哥，我知道错了脚哥，你放我这次，我绝对帮你保守秘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当成一个屁放了吧。
陈三荣在发送这段字的时候，眼神充满了阴狠。
保守秘密？
他保守个屁的秘密！
睚眦必报才是他的性格！
然而和陈三荣打交道这么久，他的性格，廖国沛早就一清二楚，又立即打字道：
“行，你买一张飞杭城的机票，去找宏悦投资的柳老板，然后在游资群承认自己是富春路，再把前两天的交割单发出去，你遇到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
陈三荣一惊，这是让自己背上“富春路”这口大锅啊。
如果他真这样做了，还要不要在圈内混了？
此时此刻，他才终于反应过来，原来廖国沛不是真心带他赚钱，而是让他留下交割单证据，坐实富春路的身份。
至于宏悦投资的柳老板，网传“富春路”是他的白手套，但缺乏实质性的证据。
如果陈三荣过去的话，真就彻底坐实是富春路了。
“不行！”
“我还要继续混圈的！”
陈三荣见软的不行，又硬气打字道：“那就没话可说了，明天你敢让海通食品下跌，我就敢把所有事情抖出去。”
[禅城无影脚]：你知不知道富春路的外号？
[跳楼哥]：畜生？
[禅城无影脚]：既然你都知道富春路是畜生了，畜生还怕你的威胁？有点搞笑了哈哈哈。
[禅城无影脚]：哦对了，你的交割单截图我也保存了，还有你收割徽省水利、葛洲坝游资的聊天记录，要是这些发出去的话，你以为自己可以脱身？
“……”
沉默！
陈三荣彻底沉默！
他现在已经彻底清醒，原来对方早就设局，就等着他往里面跳。
但作为一名A股游资，他异于常人的思维告诉他，绝不能被廖国沛牵着鼻子走。
[跳楼哥]：你给我等着。
撂下这句狠话，陈三荣关闭了聊天窗口。
他没有找人，也没有选择曝光廖国沛，而是收拾笔记本电脑，准备先回家。
如果未来三个交易日，筹码能顺利出来，他会让廖国沛付出惨痛代价。
可要是出不来，他就不得不慎重考虑一下，廖国沛所说的事情。
……
沪都张江。
财研网办公平层。
廖国沛看着陈三荣最后发来的消息，眼神闪过抹担忧道：“感觉跳楼哥不是好惹的啊，他会不会选择和我们同归于尽？”
“怕他在群里曝光？”
林广昌反问。
“我是不介意富春路马甲套我头上的，就是怕牵连到joker，毕竟上次巴菲特午餐，我们集体露过脸。”廖国沛沉声说道。
林广昌：“这确实是问题。”
财研网刚刚步入正轨，实现盈利，如果这时候张扬被爆出是恶庄富春路的话，可能会被收割过的散户联名抵制网站。
听闻两人的对话，张扬没有一丝慌张与焦虑，安慰道：“放心吧，跳楼哥不会冲动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
廖国沛不解。
“对啊，joker你和他很熟？”林广昌附和道。
“我和他并不熟，但我了解过他的交易经历。”张扬随手打开一个文档，继续说道：“跳楼哥的交易天赋并不算出众，而且吃满了2007年的暴跌，资金体量曾腰斩了90%，直到这轮牛市才恢复千万体量。”
“如果冲动的代价可能是资金体量腰斩90%，他肯定不会图一时之快，因为完成原始积累的难度太大，而且积累的过程太漫长，可能错失无数机会。”
“现在跳楼哥嘴硬，只是还没有把他打疼，等稍稍有点疼了，他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在张扬看来，“匹夫一怒，血溅五步”是被逼到绝境、别无他法时的最后反应。
他不会把陈三荣逼上绝境，而是始终为他留有后路。
两世经历，张扬早就把人性的弱点拿捏的炉火纯青。
“有道理。”廖国沛微微颔首，接话道：“等真的出现连续下跌，跳楼哥大概率会认怂，毕竟他经历过腰斩，知道累积原始资金的难度，从头再来的事情，经历一遍就够了，两遍真的会发疯。”
“没错！”
林广昌应了一声，也发表自己的看法道：“而且这轮还是牛市行情，如果跳楼哥再经历一遍腰斩，在没有牛市行情的情况下，别说半年，三年都不一定赚到千万。”
巴菲特90%的财富，都是在60岁以后赚到的。
为什么会是60岁以后？
四个字，原始积累！
可能很多人都遇到过，明明看见了非常不错的项目，或者投资机会，却因为手头资金不足，被迫错过发财的机会。
资金体量越大，赚钱和亏钱的速度就越快，这是毋庸置疑的。
就拿1000万来说，不说投资什么项目了，就光是存进银行，一天都有大几百元。
普通人想要翻身，就必须不择手段，以最快的速度积攒到自己的第一桶金，然后利用这笔钱去做加法，把收益滚动起来。
然而资金是有限的，如果一位位普通人完成原始积累，需要廉价劳动力的资本就会利益受损。
因此，资本不会让普通人轻易完成原始积累，它们会想方设法，阻止普通人攒到原始资本。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富人都说1万到100万是最困难的阶段，因为要面对的诱惑实在太大，可能一套房子，一个情侣，一台车子就让普通人重新累积财富，而这个累积过程可能是半辈子。
陈三荣经历过一次，张扬赌他不想经历第二次。
……
随着“富春路”席位的二次出现，网络声讨富春路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并传入了徐翔耳中。
“你说什么？富春路又出现了？不是说他换席位了吗？”徐翔惊讶地看向孙国栋。
“我也不清楚，昨天是华峰化学，今天是海通食品，前面那只票今早一字跌停了，现在散户对富春路的意见很大。”
孙国栋回应道。
一旁的舒逸民挠了挠头，不解道：“完全猜不透富春路的想法，按理来说，应该换席位的。”
“会不会是拿来洗盘？”
马信琪猜测。
“应该不是。”孙国栋摇了摇头，讲述自己的想法道：“现在散户已经不跟富春路玩了，在没有承接力度的情况下，洗盘没有任何意义，况且海通食品这只票，可是正儿八经的机构票。”
“机构票吗？”
舒逸民愣了愣。
“哪家机构？”徐翔询问。
“据我所知的话，华夏、博时、汇添富等公募都参与了，好像赌的是亿晶光电的借壳预期。”孙国栋把自己知道的情报说出。
“原来是亿晶光电。”
徐翔恍然大悟。
刚才他还在想，现在经济环境还没有复苏，食品消费类型的票有什么核心炒作点？
没想到！
居然的借壳预期！
“这只票有点潜力的，我们要不要试着拿点筹码？”
马信琪看向徐翔。
“我觉得没必要，现在网络舆论一边倒，海通食品的承接力度太差了，哪怕是在跌停板上，都不一定能出货。”
“不是不一定，是肯定出不了货。”
孙国栋刚说完，舒逸民就给出了自己心中评价。
控盘一只票并不简单，不仅需要平衡各方资金，还要在适当的时候，把筹码扔给承接盘。
没有承接盘的话，拉得再高都没用，反而会被上市公司收割。
综合了几位游资的想法，徐翔拍板道：“再观望观望，如果他真是富春路，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名声有多臭，而他不换游资席位，可能是故意为之。”
“故意为之？”
舒逸民暗皱眉头，低语道：“难道真有什么目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海通食品临近停牌期了？”孙国栋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一句道：“就像是上次的美锦集团和凯诺科技。”
“你是说柳老板又……”
马信琪没有把话说完，而是扫视了一眼周围。
泽熙私募有独立办公室，但徐翔、孙国栋、舒逸民都习惯了在开放式办公区交易。
虽说他们交谈的声音不大，离普通交易员的工位还远，但这并不保证对方听不见。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海通食品这只票得重点关注。”
徐翔沉声道。
虽然马信琪没把话说完，但徐翔、孙国栋、舒逸民都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
上次美锦集团和凯诺科技，对方就使用了盘外招，让柠波涨停敢死队集体出局。
现在呢？
会不会又是洗盘？
其他人他们不敢说有这个实力，但柳华他们是知道的，宏悦集团的董事长，还是庆源商会的会长，掌握大量资源。
“山城啤酒呢？”
舒逸民随意问了一嘴。
“继续吸筹，目前我们的重心可以放在光大证券的IPO，打新赚钱可比炒股多得多。”
徐翔突然笑道。
虽说上次华国建筑第二天出现了变故，但他依旧平安落地了，而且因为资金体量大，仅一只票就赚了4亿华国币。
截止到华国建筑上市，这一轮IPO还没出现破发股。
……
此时不仅是泽熙私募关注到了海通食品，大量私募都关注到了这只被炒作数月的股票，有人甚至还专门打电话给亿晶光电，询问借壳上市的进度。
就在股市风云变幻之时，同花顺老总易峥来到了阿里巴巴总部，并见到了马芸。
“久仰马总威名，没想到有朝一日，我可以见到您本人。”
“哈哈，坐吧易总。”
面对易峥的恭敬话，马芸只是轻描淡写地笑了笑，随后两人先后落座沙发。
刚坐下，易峥就受宠若惊道：“接到马总您的电话，我还以为是骗子呢，没想到真是您。”
“打听你的号码，确实费了不少功夫，不过一次生，两次熟，以后可得多联系联系。”
“那是肯定的。”
两人简单闲聊过后，易峥也问出心中疑惑道：“不知道马总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同花顺缺钱吗？”
马芸反问道。
“！！！”
易峥不傻，心中惊讶的同时，已经隐约知晓对方的目的，试探性询问道：“您是帮财研网…”
“不是。”
马芸打断了他，讲述道：“我代表的是阿里巴巴。”
“那马总您的意思是，想要投资同花顺？”易峥又问。
马芸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喝了口茶水，平静说道：“我和张扬签了《对赌协议》，以财研网目前的发展势头，两年大概率可以完成净利润1亿的对赌条件。”
一旁的易峥点了点头，没有打断马芸，而是等待着下文。
“本来我是没想过布局互联网金融的，但财研网这枚探路石让我意识到这是片蓝海。”
当这句话说出，易峥内心瞬间咯噔一声，他和沈俊最不愿意看见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吗？
如果阿里巴巴下场，依靠淘宝庞大的用户群体，说不定可以瞬间成为头部。
“马总是想亲自布局？”
易峥苦笑道。
“并不是，术业有专攻，阿里巴巴下场不一定做得比你们好，毕竟企鹅、百度和新浪都没什么起色。”马芸摇了摇头。
易峥：“那您的意思是？”
“同花顺上一年的营收是1.17亿，净利润是3835万，我这边给你2亿华国币投资，你要做的事情是把蓝海卷成红海。”
“这！！”
马芸这句话说出那刻，易峥彻底风中凌乱。
2亿华国币投资。
天上真的掉馅饼了？
然而易峥不是小孩子，知道资本都是有目的的，他问道：“为什么要给我们投资两个亿，您不是入局财研网了吗？”
“刚才我说过了，我和张扬有《对赌协议》，现在我需要一枚搅动行业的棋子。”
“所以您选中了我？”
“没错。”
马芸点了点头，又说道：“你应该不甘心，始终被东方财富压一头吧？有了这2个亿的投资，无论你是卷价格也好，卷经营模式也罢，都可以牢牢占据上风。”
“咕噜——”
易峥咽了口唾沫。
现在马芸给出的条件，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2亿投资，足足是财研网的4倍，如果拿到这笔投资，那他完全可以先发制人。
“这笔钱不是白拿的吧？”
易峥又问。
“当然。”马芸笑了笑，说道：“我可以和你签对赌，只要你能让财研网输掉和我的对赌，这两个亿我只拿1%的股权，和白送差不多了，但要是财研网没输，阿里巴巴要拿走同花顺10%股权。”
“怎么样？”
“无论是输还是赢，你们同花顺都不算亏。”
同花顺2008年的总营收是1.17亿，按照25倍市盈率去计算估值，也就是29.25亿，10%股权，价值2.92亿华国币。
然而估值是估值，这里面还需要去折价，用2亿买10%股权，几乎不占任何便宜。
白给的2亿，这让易峥很难不心动，况且搭上阿里巴巴这艘大船，同花顺未来的路会更平坦。
不过他有个疑问，那就是为什么非要让张扬输。
想到这，他忍不住问道：“马总我想问您一个问题，为什么您希望财研网输？如果你想要一个成熟的财经网站，完全可以依靠阿里巴巴这个平台去开发。”
“财研网不值钱，人值钱。”马芸淡淡说道。
他当然知道阿里巴巴可以打造出极为成熟的财经网站，但他要的是人才，是张扬。
只要张扬对赌输了，他就可以重新分配财研网的股权，比如他拿67%，张扬33%，让后者这匹烈马为他工作。
“明白了。”
易峥想到了什么。
他不得不感叹，有些时候，姜还是老的辣。
不过这样也好，同花顺拿到2亿华国币资金，他就可以大展拳脚，在这场内卷中碾压同行。
“这样说，你是同意了？”
马芸询问。
易峥点了点头，沉声道：“我别无选择。”
“好，这笔投资我会通过第三方机构注资，希望你能明白其中含义。”马芸又再次强调。
易峥：“我清楚。”
自从财研网崛起，东方财富、同花顺、新浪财经等头部已经可以明显感觉到冲击，如果不及时调整，很容易淘汰出局。
见易峥同意做那枚棋子，马芸嘴角勾勒出抹笑容，随后招呼律师来拟定《对赌协议》。
半小时后。
双方协议签署完毕。
当易峥前脚刚带着协议离开阿里巴巴，后脚一位阿里高管就走进了办公室，目光看向马芸道：“马总，东方财富的沈总说，今晚7点左右他就会到杭城。”
“好，我知道了。”
马芸点头道。
财研网有两台“发动机”，一个是会员收入，一个是广告收入，想要让张扬输掉对赌，就必须让这两台发动机转不动。
待高管离开，马芸拿起面前茶杯，茶汤仿佛映照出张扬的模样，他喃喃自语道：
“网站虽可贵，人才价更高，我一定要得到张扬，让他拼凑出阿里巴巴的下一块商业版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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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基金经理觉得“92450”这个节点非常特殊，一致选择暂行观望，唯独元玉堂觉得不可能是“富春路”，压了一整天盘，把手中的筹码出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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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为什么，首板跟随的散户，往往可以吃到溢价的原因，这就是个潜规则。
富春路的出现，可谓是打破了这个潜规则。
然而元玉堂不知道的是，昨天的“富春路”，其实是邱宝裕的手笔，他更不知道的是，现在邱宝裕都有些后悔借用富春路席位了。
为什么后悔？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富春路席位确实可以用来洗盘，但问题是，它居然连承接资金也洗走了，没有散户愿意和富春路同车，甚至连套牢资金都想着跑路。
什么叫口碑？
这就叫口碑！！
连承接资金都吓跑的口碑！！
或许很多人不知道，吓跑承接资金的难度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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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华峰化学只因富春路的出现，承接资金盘直接消失大半，这就足以说明问题。
现在的苏竞、元玉堂、王华等基金经理已经不担心亿晶光电和海通食品的借壳进度，而是比较在意还有没有承接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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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与此同时。
另一边。
东方财富的股吧。
龙虎榜刚更新，就立马有位名叫“富春路之父”的网友发布帖子，吸引了大量股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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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刚发出，顿时吸引了大量散户的注意。
[小曹爱吃肉]：沃日尼玛的富春路，这逼不会在我身上装监控了吧？从莱茵生物到华峰化学，再到海通食品，追着老子打啊！
[建材王哥]：为海通食品的家人默哀三秒钟，这个瘟神一旦出现，最起码三连板起步。
[爆炫螺蛳粉]：何止啊，上次我进了凯诺科技，直接十连板下跌，老公差点和我离婚，连隔壁老王知道我股票亏钱，都想和我发生点什么，说可以给我钱补仓。
[哥不是传说]：按照我对富春路的了解，哪怕明天在跌停板出货，这个逼也会有5%左右的溢价收益，大家如果不去买海通食品，承接力度不足，且两连板下跌，他至少会亏5%！
[正义之拳]：持有5万股海通食品的小散瑟瑟发抖，准备挂跌停板了，还想着说继续吃上涨的。
随着散户一条又一条的留言刷出，帖子热度越来越高，只用了5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成了股吧顶部区域的热帖。
远在燕京某军属大院的陈小群看着帖子热度飙升，仅14岁的他用稚嫩的声线，操着口流利的燕京话道：“嘿，这么多人要砸盘，富春路，歇菜吧您内。”
别看他年纪小，却已经是拥有3年投资经验的老股民。
陈小群接触股市，是他舅舅带入的门，当时同样是放暑假，陈小群去舅舅家串门，当天恰好遇到了大牛市上涨行情，陈小群舅舅一天赚了几万块。
串门的陈小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舅舅敲了几下键盘，点了几下鼠标就赚了几万块钱，还带他下了馆子。
从那以后，他就对股市有了一个朦胧的概念，时不时就去舅舅家串门，而陈小群父亲得知自己儿子对股市感兴趣后，就用自己的身份信息注册了一个证券账户，让陈小群自己去玩。
富人孩子和穷人孩子最大的区别就是，富人孩子拥有试错成本，而穷人孩子则是没有。
也正是这个决定，陈小群成了他们班级第一个股民，知识覆盖范围远超同龄人。
在各大财经平台发完帖子，陈小群随后打开了财研网，点开会员专属频道。
“嗯？”
“joker大神还没更新。”
在发现没更新后，陈小群又打开股民社区，开始激情对线。
[白色圣堂]：骂joker大神的迟早要吃亏，人家分析得有理有据，现在A股平均30多倍的市盈率，明显存在泡沫，而且还有信贷资金违规入市，这么直观的信息摆在眼前都不相信，居然相信李大霄，真不知道你们会不会炒股。
[曜日之阳]：不是哥们，四连阳还没有打你脸吗？
[白色圣堂]：今天0.26%也算涨？而且连续四天都是大盘股带头上涨，中小盘股早就回到3200点了，指数已经失真，有本事晒中小盘股收益出来。
[一霄倾城]：小丑joker的粉丝嘴太硬了，踏空了整个七月行情很难受吧，哈哈哈！
[白色圣堂]：不好意思，哪怕不吃七月的鱼尾行情，跟着joker大神做趋势的我，证券账户也已经翻倍，图片.jpg。
……
在陈小群为了“joker大神”，与“霄学生”激情对线的时候，远在沪都的“刘关张团伙”也撕下伪装，廖国沛打开手机免提，聆听陈三荣破防的咒骂。
“这样子搞我是吧？我日你妈的禅城无影脚！”
“你不仁，我不义，如果明天不拉涨停让我离场，我直接把你富春路马甲给曝光，让所有游资和散户网爆你这个畜生！”
“说话！无影脚！”
“操你祖宗十八代的，再不说话，老子把你太奶骨灰都给扬了，再把你祖坟都挖出来！”
此时的陈三荣是真急了，眼球都布满了红血丝。
他8.42元建仓的海通食品，一共223.15万股，现在股价是8元，虽说今天是涨停了，但他还亏93.7万华国币。
当然了。
这不是最关键的。
现在最关键的是，富春路席位的出现，会彻底搞崩海通食品的承接盘面，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吃几个跌停板。
在听了一会对方破防，且无能狂怒的叫骂声后，廖国沛云淡风轻道：“怎么了跳楼哥，没必要这么生气吧，我只是在洗盘。”
“我洗你妈个头，还想骗我，真当老子是傻逼啊？”
“文明点，今天海通食品不是涨停了嘛，埋你会拉涨停？”
“华峰化学就因为出现了富春路席位，今天一字跌停，连承接盘都跑光了，未来几天都有可能跌停，你踏马让我全仓干出去，然后和我说跌停洗盘？”
“计划赶不上变化，谁知道票内老庄这么有实力，没办法啊。”
“我管你有没有办法，明天给我拉涨停板，我要兑现全部筹码，不然的话，你就等着被我爆马甲，彻底在圈内混不下去吧。”
“嘟嘟嘟——”
当陈三荣这句话说出，廖国沛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日你妈啊无影脚！”
听着被挂断电话的嘟嘟声，陈三荣彻底破防，他连忙回拨，结果十几秒都没有人接听。
陈三荣又连忙打开QQ，找到廖国沛的聊天窗，打字认怂道：“我只是求财而已，没必要这样搞我吧？”
不一会。
廖国沛发来消息。
[禅城无影脚]：在游资这个圈子混，谁不是为了一个财字，是你想砸我饭碗在先，能明白吗？不是我针对你，而是你不想放过我。
[跳楼哥]：错了哥，我知道错了脚哥，你放我这次，我绝对帮你保守秘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当成一个屁放了吧。
陈三荣在发送这段字的时候，眼神充满了阴狠。
保守秘密？
他保守个屁的秘密！
睚眦必报才是他的性格！
然而和陈三荣打交道这么久，他的性格，廖国沛早就一清二楚，又立即打字道：
“行，你买一张飞杭城的机票，去找宏悦投资的柳老板，然后在游资群承认自己是富春路，再把前两天的交割单发出去，你遇到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
陈三荣一惊，这是让自己背上“富春路”这口大锅啊。
如果他真这样做了，还要不要在圈内混了？
此时此刻，他才终于反应过来，原来廖国沛不是真心带他赚钱，而是让他留下交割单证据，坐实富春路的身份。
至于宏悦投资的柳老板，网传“富春路”是他的白手套，但缺乏实质性的证据。
如果陈三荣过去的话，真就彻底坐实是富春路了。
“不行！”
“我还要继续混圈的！”
陈三荣见软的不行，又硬气打字道：“那就没话可说了，明天你敢让海通食品下跌，我就敢把所有事情抖出去。”
[禅城无影脚]：你知不知道富春路的外号？
[跳楼哥]：畜生？
[禅城无影脚]：既然你都知道富春路是畜生了，畜生还怕你的威胁？有点搞笑了哈哈哈。
[禅城无影脚]：哦对了，你的交割单截图我也保存了，还有你收割徽省水利、葛洲坝游资的聊天记录，要是这些发出去的话，你以为自己可以脱身？
“……”
沉默！
陈三荣彻底沉默！
他现在已经彻底清醒，原来对方早就设局，就等着他往里面跳。
但作为一名A股游资，他异于常人的思维告诉他，绝不能被廖国沛牵着鼻子走。
[跳楼哥]：你给我等着。
撂下这句狠话，陈三荣关闭了聊天窗口。
他没有找人，也没有选择曝光廖国沛，而是收拾笔记本电脑，准备先回家。
如果未来三个交易日，筹码能顺利出来，他会让廖国沛付出惨痛代价。
可要是出不来，他就不得不慎重考虑一下，廖国沛所说的事情。
……
沪都张江。
财研网办公平层。
廖国沛看着陈三荣最后发来的消息，眼神闪过抹担忧道：“感觉跳楼哥不是好惹的啊，他会不会选择和我们同归于尽？”
“怕他在群里曝光？”
林广昌反问。
“我是不介意富春路马甲套我头上的，就是怕牵连到joker，毕竟上次巴菲特午餐，我们集体露过脸。”廖国沛沉声说道。
林广昌：“这确实是问题。”
财研网刚刚步入正轨，实现盈利，如果这时候张扬被爆出是恶庄富春路的话，可能会被收割过的散户联名抵制网站。
听闻两人的对话，张扬没有一丝慌张与焦虑，安慰道：“放心吧，跳楼哥不会冲动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
廖国沛不解。
“对啊，joker你和他很熟？”林广昌附和道。
“我和他并不熟，但我了解过他的交易经历。”张扬随手打开一个文档，继续说道：“跳楼哥的交易天赋并不算出众，而且吃满了2007年的暴跌，资金体量曾腰斩了90%，直到这轮牛市才恢复千万体量。”
“如果冲动的代价可能是资金体量腰斩90%，他肯定不会图一时之快，因为完成原始积累的难度太大，而且积累的过程太漫长，可能错失无数机会。”
“现在跳楼哥嘴硬，只是还没有把他打疼，等稍稍有点疼了，他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在张扬看来，“匹夫一怒，血溅五步”是被逼到绝境、别无他法时的最后反应。
他不会把陈三荣逼上绝境，而是始终为他留有后路。
两世经历，张扬早就把人性的弱点拿捏的炉火纯青。
“有道理。”廖国沛微微颔首，接话道：“等真的出现连续下跌，跳楼哥大概率会认怂，毕竟他经历过腰斩，知道累积原始资金的难度，从头再来的事情，经历一遍就够了，两遍真的会发疯。”
“没错！”
林广昌应了一声，也发表自己的看法道：“而且这轮还是牛市行情，如果跳楼哥再经历一遍腰斩，在没有牛市行情的情况下，别说半年，三年都不一定赚到千万。”
巴菲特90%的财富，都是在60岁以后赚到的。
为什么会是60岁以后？
四个字，原始积累！
可能很多人都遇到过，明明看见了非常不错的项目，或者投资机会，却因为手头资金不足，被迫错过发财的机会。
资金体量越大，赚钱和亏钱的速度就越快，这是毋庸置疑的。
就拿1000万来说，不说投资什么项目了，就光是存进银行，一天都有大几百元。
普通人想要翻身，就必须不择手段，以最快的速度积攒到自己的第一桶金，然后利用这笔钱去做加法，把收益滚动起来。
然而资金是有限的，如果一位位普通人完成原始积累，需要廉价劳动力的资本就会利益受损。
因此，资本不会让普通人轻易完成原始积累，它们会想方设法，阻止普通人攒到原始资本。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富人都说1万到100万是最困难的阶段，因为要面对的诱惑实在太大，可能一套房子，一个情侣，一台车子就让普通人重新累积财富，而这个累积过程可能是半辈子。
陈三荣经历过一次，张扬赌他不想经历第二次。
……
随着“富春路”席位的二次出现，网络声讨富春路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并传入了徐翔耳中。
“你说什么？富春路又出现了？不是说他换席位了吗？”徐翔惊讶地看向孙国栋。
“我也不清楚，昨天是华峰化学，今天是海通食品，前面那只票今早一字跌停了，现在散户对富春路的意见很大。”
孙国栋回应道。
一旁的舒逸民挠了挠头，不解道：“完全猜不透富春路的想法，按理来说，应该换席位的。”
“会不会是拿来洗盘？”
马信琪猜测。
“应该不是。”孙国栋摇了摇头，讲述自己的想法道：“现在散户已经不跟富春路玩了，在没有承接力度的情况下，洗盘没有任何意义，况且海通食品这只票，可是正儿八经的机构票。”
“机构票吗？”
舒逸民愣了愣。
“哪家机构？”徐翔询问。
“据我所知的话，华夏、博时、汇添富等公募都参与了，好像赌的是亿晶光电的借壳预期。”孙国栋把自己知道的情报说出。
“原来是亿晶光电。”
徐翔恍然大悟。
刚才他还在想，现在经济环境还没有复苏，食品消费类型的票有什么核心炒作点？
没想到！
居然的借壳预期！
“这只票有点潜力的，我们要不要试着拿点筹码？”
马信琪看向徐翔。
“我觉得没必要，现在网络舆论一边倒，海通食品的承接力度太差了，哪怕是在跌停板上，都不一定能出货。”
“不是不一定，是肯定出不了货。”
孙国栋刚说完，舒逸民就给出了自己心中评价。
控盘一只票并不简单，不仅需要平衡各方资金，还要在适当的时候，把筹码扔给承接盘。
没有承接盘的话，拉得再高都没用，反而会被上市公司收割。
综合了几位游资的想法，徐翔拍板道：“再观望观望，如果他真是富春路，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名声有多臭，而他不换游资席位，可能是故意为之。”
“故意为之？”
舒逸民暗皱眉头，低语道：“难道真有什么目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海通食品临近停牌期了？”孙国栋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一句道：“就像是上次的美锦集团和凯诺科技。”
“你是说柳老板又……”
马信琪没有把话说完，而是扫视了一眼周围。
泽熙私募有独立办公室，但徐翔、孙国栋、舒逸民都习惯了在开放式办公区交易。
虽说他们交谈的声音不大，离普通交易员的工位还远，但这并不保证对方听不见。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海通食品这只票得重点关注。”
徐翔沉声道。
虽然马信琪没把话说完，但徐翔、孙国栋、舒逸民都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
上次美锦集团和凯诺科技，对方就使用了盘外招，让柠波涨停敢死队集体出局。
现在呢？
会不会又是洗盘？
其他人他们不敢说有这个实力，但柳华他们是知道的，宏悦集团的董事长，还是庆源商会的会长，掌握大量资源。
“山城啤酒呢？”
舒逸民随意问了一嘴。
“继续吸筹，目前我们的重心可以放在光大证券的IPO，打新赚钱可比炒股多得多。”
徐翔突然笑道。
虽说上次华国建筑第二天出现了变故，但他依旧平安落地了，而且因为资金体量大，仅一只票就赚了4亿华国币。
截止到华国建筑上市，这一轮IPO还没出现破发股。
……
此时不仅是泽熙私募关注到了海通食品，大量私募都关注到了这只被炒作数月的股票，有人甚至还专门打电话给亿晶光电，询问借壳上市的进度。
就在股市风云变幻之时，同花顺老总易峥来到了阿里巴巴总部，并见到了马芸。
“久仰马总威名，没想到有朝一日，我可以见到您本人。”
“哈哈，坐吧易总。”
面对易峥的恭敬话，马芸只是轻描淡写地笑了笑，随后两人先后落座沙发。
刚坐下，易峥就受宠若惊道：“接到马总您的电话，我还以为是骗子呢，没想到真是您。”
“打听你的号码，确实费了不少功夫，不过一次生，两次熟，以后可得多联系联系。”
“那是肯定的。”
两人简单闲聊过后，易峥也问出心中疑惑道：“不知道马总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同花顺缺钱吗？”
马芸反问道。
“！！！”
易峥不傻，心中惊讶的同时，已经隐约知晓对方的目的，试探性询问道：“您是帮财研网…”
“不是。”
马芸打断了他，讲述道：“我代表的是阿里巴巴。”
“那马总您的意思是，想要投资同花顺？”易峥又问。
马芸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喝了口茶水，平静说道：“我和张扬签了《对赌协议》，以财研网目前的发展势头，两年大概率可以完成净利润1亿的对赌条件。”
一旁的易峥点了点头，没有打断马芸，而是等待着下文。
“本来我是没想过布局互联网金融的，但财研网这枚探路石让我意识到这是片蓝海。”
当这句话说出，易峥内心瞬间咯噔一声，他和沈俊最不愿意看见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吗？
如果阿里巴巴下场，依靠淘宝庞大的用户群体，说不定可以瞬间成为头部。
“马总是想亲自布局？”
易峥苦笑道。
“并不是，术业有专攻，阿里巴巴下场不一定做得比你们好，毕竟企鹅、百度和新浪都没什么起色。”马芸摇了摇头。
易峥：“那您的意思是？”
“同花顺上一年的营收是1.17亿，净利润是3835万，我这边给你2亿华国币投资，你要做的事情是把蓝海卷成红海。”
“这！！”
马芸这句话说出那刻，易峥彻底风中凌乱。
2亿华国币投资。
天上真的掉馅饼了？
然而易峥不是小孩子，知道资本都是有目的的，他问道：“为什么要给我们投资两个亿，您不是入局财研网了吗？”
“刚才我说过了，我和张扬有《对赌协议》，现在我需要一枚搅动行业的棋子。”
“所以您选中了我？”
“没错。”
马芸点了点头，又说道：“你应该不甘心，始终被东方财富压一头吧？有了这2个亿的投资，无论你是卷价格也好，卷经营模式也罢，都可以牢牢占据上风。”
“咕噜——”
易峥咽了口唾沫。
现在马芸给出的条件，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2亿投资，足足是财研网的4倍，如果拿到这笔投资，那他完全可以先发制人。
“这笔钱不是白拿的吧？”
易峥又问。
“当然。”马芸笑了笑，说道：“我可以和你签对赌，只要你能让财研网输掉和我的对赌，这两个亿我只拿1%的股权，和白送差不多了，但要是财研网没输，阿里巴巴要拿走同花顺10%股权。”
“怎么样？”
“无论是输还是赢，你们同花顺都不算亏。”
同花顺2008年的总营收是1.17亿，按照25倍市盈率去计算估值，也就是29.25亿，10%股权，价值2.92亿华国币。
然而估值是估值，这里面还需要去折价，用2亿买10%股权，几乎不占任何便宜。
白给的2亿，这让易峥很难不心动，况且搭上阿里巴巴这艘大船，同花顺未来的路会更平坦。
不过他有个疑问，那就是为什么非要让张扬输。
想到这，他忍不住问道：“马总我想问您一个问题，为什么您希望财研网输？如果你想要一个成熟的财经网站，完全可以依靠阿里巴巴这个平台去开发。”
“财研网不值钱，人值钱。”马芸淡淡说道。
他当然知道阿里巴巴可以打造出极为成熟的财经网站，但他要的是人才，是张扬。
只要张扬对赌输了，他就可以重新分配财研网的股权，比如他拿67%，张扬33%，让后者这匹烈马为他工作。
“明白了。”
易峥想到了什么。
他不得不感叹，有些时候，姜还是老的辣。
不过这样也好，同花顺拿到2亿华国币资金，他就可以大展拳脚，在这场内卷中碾压同行。
“这样说，你是同意了？”
马芸询问。
易峥点了点头，沉声道：“我别无选择。”
“好，这笔投资我会通过第三方机构注资，希望你能明白其中含义。”马芸又再次强调。
易峥：“我清楚。”
自从财研网崛起，东方财富、同花顺、新浪财经等头部已经可以明显感觉到冲击，如果不及时调整，很容易淘汰出局。
见易峥同意做那枚棋子，马芸嘴角勾勒出抹笑容，随后招呼律师来拟定《对赌协议》。
半小时后。
双方协议签署完毕。
当易峥前脚刚带着协议离开阿里巴巴，后脚一位阿里高管就走进了办公室，目光看向马芸道：“马总，东方财富的沈总说，今晚7点左右他就会到杭城。”
“好，我知道了。”
马芸点头道。
财研网有两台“发动机”，一个是会员收入，一个是广告收入，想要让张扬输掉对赌，就必须让这两台发动机转不动。
待高管离开，马芸拿起面前茶杯，茶汤仿佛映照出张扬的模样，他喃喃自语道：
“网站虽可贵，人才价更高，我一定要得到张扬，让他拼凑出阿里巴巴的下一块商业版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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