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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血诈神遁

    克罗肯忽然侧目,用沙哑的外族语对身旁一名十几岁的野人少年低吼了几句。

    少年皮肤黝黑,脏辫间插着羽毛,闻言立刻躬身退后,朝站在笼边的野人挥手示意。

    宋子熙被重新塞回藤笼时,克罗肯的指节状似无意地擦过他手腕,一把竹刀悄然滑入他掌心,刀刃薄如蝉翼,木纹间泛着陈旧的血渍。

    野人们粗粝的手掌抓起藤笼,将三人扛向部落后方。

    峡谷裂开漆黑的巨口,湍急的河水在百丈深渊下咆哮。一座木制吊桥横跨两岸,腐朽的绳索在海风中吱呀作响。

    三只藤笼被野人用树皮绳捆在吊桥中央,藤蔓如蝉蛹般缠绕笼身,桥板随着野人的脚步晃荡不止,碎木屑簌簌坠入河谷。

    宋子熙的脊背紧贴笼壁,竹刀悄然割断腕间麻绳。

    部落篝火旁的王座上,克罗肯嗑着瓜子,眼神偷瞄他微屈的指节。

    篝火燃起间,野人们赤裸的脊背涂满白垩图腾,围成一圈跺脚起舞。鼓点癫狂如雷,少年野人跪伏在克罗肯脚边,脏辫间的羽毛随节奏颤动。

    一名浑身刺青的巫师跨步上前,竹刀寒光一闪——精准割破克罗肯的食指。

    鲜血如红宝石滴落,坠入青瓷碗中。

    克罗肯的指尖微微抽搐,伤口却在众目睽睽下迅速愈合,皮肤光滑如初。

    巫师高举瓷碗嘶吼,野人们匍匐在地,浑浊的眼瞳迸出狂热的火光。

    他们争先恐后,用骨匕蘸取血液涂抹额头,喉间溢出含混的祷词,仿佛那碗中盛着永生的秘药。

    克罗肯踉跄侧身,左手扶额假装眩晕:“血……我见不得血……”

    少年野人慌忙搀住他胳膊,克罗肯顺势瘫软,被扶回兽皮帐篷,帘幕垂下间,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瞥见远处吊桥摇晃不止。

    宋子熙猛地蹬向笼底,藤笼如钟摆般撞向崖壁,他双手隔着藤条死死扣住岩缝;王昭林迅速模仿他的动作,黑袍一展如蝠翼翻腾,借势荡向另一侧;薛少陵紧随其后,却因发力过猛,轰然撞上宋子熙的笼身——

    “咔!”朽木碎裂声炸响。

    宋子熙作出噤声手势,目光扫过吊桥上方——两名野人守卫正倚着木桩打盹,脚边堆着收缴的武器:空渊剑鞘缠满藤蔓,青弘剑卡在石缝中,破云弓之弦被随意踩在泥里。

    竹刀轻划,王昭林和薛少陵手上的绳结被刀刃割断。

    兽皮帐篷内,克罗肯猛然睁开双眼。他翻身下床,指尖探入床底,摸出一柄锈迹斑斑的小铲,三两下掀开虚掩的土层,一条狭长的密道赫然显现,潮湿的土壤里爬满蚯蚓。

    他抱起琴匣钻入地道,泥泞味呛得他喉咙发痒。

    离开出口时,璨星之光正泼在吊桥上。

    克罗肯眯眼望向悬崖——三人如壁虎般贴附岩壁,脚尖轻点凹处,碎石子不断坠入深渊。

    他抬手抹去脸颊上的彩绘,靛蓝与朱红的颜料在掌心混成污渍:“诸位继续努力,我先开溜了。”

    说罢,转身没入树影后边的小径。

    另一边,三人攀上崖顶后,瞬息间夺回各自武器——

    “咔嚓!”

    薛少陵靴底碾碎枯枝,脆响撕裂夜晚寂静。

    两名野人守卫猛然惊醒,尖锐的骨哨声撕裂夜空,手腕青筋暴起,拽住连接藤笼的藤蔓,将笼内三人死死禁锢在悬崖边缘。

    宋子熙见状,立即用竹刀切入藤蔓纤维;王昭林的空渊剑出鞘横劈,斩断笼顶束缚;薛少陵甩出爆炸符轰开最后几根藤条。

    笼身骤然一松,顺着陡坡向下猛冲——三个藤笼如脱缰的巨石,在倾斜的山势中翻滚。

    宋子熙的金翎披风绞住笼条,指节因攥力发白;王昭林的黑袍裹住头部,空渊剑鞘卡进笼缝试图减速;薛少陵蜷缩成一团,青弘剑在笼内乱撞,爆炸符火星溅上衣襟。

    藤笼撞上凸岩弹向半空,笼内视野天旋地转,岩壁与树影在视网膜上拖出残影。最终一声巨响,砸入河谷,水浪如巨兽之口吞没所有声响。

    河心汹涌的奔流将要吞没藤笼之际,宋子熙踹开扭曲的笼条,湿透的金翎披风拖曳在水面;王昭林的黑袍吸饱河水,沉得像块裹尸布;薛少陵的靛青短打黏满水藻,剩余爆炸符湿成烂纸。

    三人狼狈爬上岸时,正撞见江刃飞蹲在河边——黑纱斗笠歪斜,以手为瓢舀水喝。

    六目相对,江刃飞朝三人翻了个白眼。

    破空声骤起!

    一支骨箭钉入薛少陵脚边的鹅卵石,箭尾翎羽震颤。

    四人同时仰头——吊桥上野人追兵如蚁群涌动,箭矢如暴雨般倾泻。

    “迷路都能撞上你们的烂摊子!”江刃飞千羽剑旋成银盾,火星在剑刃上炸开。

    宋子熙拽住薛少陵的后领滚向岩壁,破云弓的箭袋甩出半截金翎箭;王昭林的空渊剑鞘劈开流矢,黑袍卷住众人缩进崖壁。

    箭雨稍歇间隙,吊桥上突然爆出少年野人的嘶吼。

    他脏辫散乱,指着部落方向尖叫,篝火的余烬中隐约可见空荡的王座。

    野人追兵愣怔片刻,骨矛与石斧齐齐转向,如潮水般退向密林。

    江刃飞的斗笠滴着水,剑尖挑飞薛少陵衣领上的水藻:“下次逃命时,记得带上脑子。”

    四人跌跌撞撞冲出密林,维克玛拉号的桅杆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船身半浸在浅滩中,沈芳璃正攀在桅杆上调整主帆绳索;邵嫣双手握紧方向舵,目光专注地操控着航向;卡法尔和裴邱的脊背绷成弓形,合力摇动绞盘,铁锚链条缩回船体,溅起一片泥沙。

    “放绳梯!”宋子熙嘶吼着冲向海浪。

    林瑶昔伸手扯开缆绳结,绳梯轻盈地垂落下来。

    一声箭啸撕裂空气。

    众人回望——克罗肯抱着琴匣在沙滩上狂奔,身后一群野人紧追不舍。

    骨箭贴着他耳畔钉入沙堡,他纵身一跃抓住绳梯末梢,海水瞬间淹没腰际。

    他死死搂住琴匣,扭头朝岸上嘶喊:“给你们当神十年,还不如做人一天幸福!”

    野人追兵骤然止步。

    少年野人手中骨矛颓然坠地,脏辫间的羽毛被海风撕扯飘散。他们沉默地望向远去的船影,喉间呜咽混入浪声,像是送别,又像是挽留。

    克罗肯湿漉漉地翻上甲板,琴匣“咚”地砸在木板上,他瘫坐在地,喉管喘息不止。

    卡法尔抢先一步跨到他面前,攥紧心向罗盘:“上吊绳、毒药瓶、还是轮盘枪——自己选一种酷刑吧,赤骸海贼团的渣滓。”

    甲板上的空气骤然凝固。

    克罗肯扶住缆绳桩,缓缓抬起左臂,凝视曾经受伤的位置:“我的先祖原为奴隶,塔姆拉解救了他们。”他一拳砸向甲板,“坎诺背弃了海贼团成立的初衷——解放弱者,他腐化的过程就像四大贵族一样。”

    “看来你人不坏,只是误入歧途。”宋子熙将假古董金币抛向空中,“浪天船团缺一个音乐师,欢迎加入。”

    金币翻转的弧光未落,已被邵嫣凌空截住。

    她扶了扶银丝眼镜,晃了晃指尖的金币:“昨天还是‘冒险团’,今天又成‘船团’?你连船长都不愿当,也配指挥别人?”

    江刃飞抱剑倚在桅杆旁,斜睨争夺金币的两人:“邵副团长在逻枢岛锁喉维森特时,可比某些人在迪瓦岛吃瘪靠谱得多。”剑柄指向克罗肯,“今日若收留这丧家犬,明日赤骸海贼团就能用‘清理门户’的借口杀光我们!”

    克罗肯只好将天籁镇魂琴交到薛少陵手中:“琴交给你们,坎诺就没了筹码,毕竟这玩意……只有我会弹奏。”

    “我这丢三落四的性子,也不适合保管那么贵重的物品。”薛少陵刚接手,便挠了挠头发,把琴匣闪电般甩向裴邱怀中,“秃驴,收好这烫手山芋!你可是本团御用行李袋。”

    裴邱单手托琴,天释剑柄铜铃轻晃:“望克施主言而有信,莫负善缘。”

    “古拉普岛的好食材几乎被野人薅光了……”王昭林从厨房端出三盘浆果三明治,“凑合吃吧,总比啃老宋的假金币强。”

    林瑶昔瞳孔骤缩——那黏腻的色泽让她想起酒桶内蠕动的脏器。她立即捂住嘴巴冲向厕所,果酱溅落在地,被邵嫣施展风咒卷走。

    沈芳璃摸出口琴抵住唇边,转身看向克罗肯:“我学过一些音律古调……但《天籁镇魂曲》的转音总卡不准,能教我怎样衔接七律调式吗?”

    “降半音时舌尖要抵住弹簧——”克罗肯咬了口三明治,含混不清地哼出一段旋律,面包屑随音节颤动,“像这样,把海潮声压进肺里。”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卡法尔的声音从船舷处炸响,他攥着罗盘,朝克罗肯冷笑,“琴声一响,风魔缔飍就停手——你敢说没操控那怪物?”

    沈芳璃顿住吹奏,朝卡法尔吐了吐舌头,鬼脸还未收起便悻悻离开。

    宋子熙晃到卡法尔身侧,假金币在指尖旋成金芒:“要不是克罗肯弹琴镇住风魔缔飍,你这会儿早成乌贼王的盘中餐了!”

    卡法尔反手掏出心向罗盘怼到他眼前:“你自己看——昨夜指东北,今晨偏东南,现在又钉死正北!这破玩意连三叉戟的影子都摸不着!”

    “陆上亡灵归黄泉,海上孤魂入溟域。”克罗肯嗤笑出声,“心向罗盘不会错,三叉戟的位置一直变动,仅有一种可能,它在某个巨型海怪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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