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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意外频出

    地下河的漆黑水面被手电光束切割得支离破碎。木船在张也、周璃等人的奋力划动下,朝着来时的方向逃遁。身后,青铜门内的撞击声和嘶吼渐渐远去,但那种被某种古老存在凝视的恐惧感,如同附骨之疽,紧紧缠绕在每个人心头。

    “快……再快一点!”王牧趴在船尾,脸色惨白如纸,胸口被“子嗣”利爪划开的伤口虽然简单包扎过,但仍有暗红色的血渍不断渗出。他强撑着洒出最后一把驱虫药粉,阻挡那些试图攀上船尾的黑色线虫。

    姜妍妍紧握短刀,双眼死死盯着后方水面。刚才逃出青铜门时,她最后一个回头,瞥见门缝内伸出的那只手——苍白、修长,指尖却漆黑如墨,皮肤下似有无数细小的东西在蠕动。那不是人类的手,甚至不是已知的任何生物。

    “那些东西……没追来?”周璃喘息着问道,她手中的枪已经打空了最后一个弹夹,此刻只能当棍棒握着。

    “它们离不开那个房间。”张也一边咬牙划桨一边沉声说道,手臂肌肉因过度用力而颤抖,“或者说……永寿先生没让它们离开。他在‘饲养’它们,用整个实验室作为牢笼和培养皿。”

    想起石台上那些干瘪的“子嗣”尸体,想起玻璃罐里浸泡的畸形胚胎,想起陈守拙血书中的警告——张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直冲头顶。

    永寿先生,这个存活了至少四百年的怪物,究竟在谋划什么?制造那些非人子嗣,以长白山龙脉为炉,以八门血脉为柴,以玄烨为魂胚……他真的只是为了繁衍吗?还是说,繁衍本身,就是某种更恐怖仪式的一部分?

    木船终于靠岸。众人跌跌撞撞爬上岸,回头看时,漆黑的水面重归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噩梦。但每个人身上的伤口、消耗殆尽的物资、以及心中那份挥之不去的恐惧,都在提醒他们:刚刚的一切,并不是梦。

    “走,原路返回。”张也搀扶起王牧,率先朝石阶通道走去。

    回程比来时更加艰难。不仅仅是体力透支,更是心理上的重压。通道两侧石壁上的长明灯依旧散发着幽蓝光芒,但此刻看来,那光芒中仿佛也隐藏着无数窥视的眼睛。

    走了大约一刻钟,前方出现那道单向石壁。张也试着推了推,纹丝不动。

    “从里面打不开。”姜妍妍检查石壁接缝,随后说道:“这是断龙石一类的机关,落下就封死。你爷爷当年设计时,就没打算从这条路回来。”

    “还有其他路吗?”周璃用手电照向四周说道。

    张也想起爷爷留言中提到的“另一条路”——若选择放弃,石台左侧有路可通山外。他折返几步,在石台左侧岩壁摸索。果然,在藤蔓遮掩下,有一个仅容一人爬行的窄洞。

    “这里。”张也拨开藤蔓后,说道:“这里还有一条路。”

    窄洞内起初极为逼仄,需要匍匐前进。但爬了约二十米后,洞体逐渐扩大,变成了一条倾斜向上的天然溶洞。洞内有微弱的气流,带着山外冰雪的气息。

    “有风,通外面!”周璃精神一振的说道。

    众人沿着溶洞艰难上行。洞内湿滑,不时有钟乳石柱挡路,需要侧身或低头才能通过。王牧伤势最重,几乎是被张也和周璃轮流拖拽着前进。

    几个人也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自然光。

    那是从洞顶裂缝透下的天光,虽然微弱,但在经历漫长黑暗后,显得如此珍贵。张也攀上一处石台,透过裂缝向外望去——外面是长白山腹地的密林,积雪皑皑,远处天池的轮廓隐约可见。

    他们绕了一大圈,竟然从爷爷避难所的地下,直接通到了天池西侧的山坡。

    “出来了……”鄂雅瘫坐在地,大口呼吸着冰冷的空气,眼泪不自觉流下来。这一路的恐惧和压抑,在见到天光的那一刻终于爆发。

    张也却不敢放松。他仔细辨认方向,确认这里是天池西坡,距离八门祭坛所在的碗形山谷大约三公里。

    “不能停留。”张也沉声道,“钥匙守护者、长生会,还有那个神秘的第三方势力,肯定还在搜山。我们必须尽快赶回祭坛。”

    “可是王牧……”姜妍妍看着脸色越发苍白的王牧,欲言又止。

    王牧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随后说道:“死不了……养尸门的……人……都命硬……”

    老妇人此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黑色药丸塞进王牧嘴里,随后说道:“鄂伦春给的,老山参和雪莲炼的保命丹,能吊住气。”

    服下药丸后,王牧的脸色确实略微好转。众人不再耽搁,搀扶着他,朝着祭坛方向艰难行进。

    两个时辰后,当天色渐暗时,一众人终于回到了碗形山谷。

    祭坛依旧寂静地躺在山谷中央,八根图腾石柱在暮色中投下长长的影子。但祭坛上,多了几个人影。

    “关老爷子回来了!”一个年轻的声音喊道。

    张也定睛看去,只见祭坛中央燃起了篝火,火边围坐着几个人。除了留守的那个年轻的和尚之外,还多了两个身影——

    一个是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汉子,正是卸岭力士赵铁柱。但他此刻状态极差,左臂用树枝和布条简陋固定,显然是骨折了;脸上、身上遍布伤口,有些已经化脓,整个人靠在石柱上,勉强维持清醒。

    另一个,却让张也心头一沉。

    是孙正阳,摸金校尉孙家的后人,那个戴眼镜的西装男人。但此刻他眼镜碎了,西装破烂,浑身是血,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布包,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被抽走。

    而关老爷子原本花白的头发,此刻几乎全白,脸上多了几道深深的伤口,深可见骨。他沉默地坐在火边,往火里添着柴,动作机械而沉重。

    “关老爷子……”张也快步上前,“你们……”

    关老爷子抬起头,那双曾经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眼神中是一种张也从未见过的疲惫和悲伤。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发出嘶哑的声音说道:

    “鄂伦春……死了。”

    四个字,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张也僵在原地。那个在祭坛等他们、告诉他们八门血誓、帮助他们理解真相的老人……死了?

    “怎么……怎么回事?”姜妍妍声音发颤的说道。

    关老爷子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缓缓讲述:

    “分开行动后,我去找铁柱,人虽然找到了,但是出了意外……其他两个人我没能带回来,只能先把铁柱带回来。可是我们二人刚进山就遭遇伏击。伏击我们的人……穿着民国式样的黑衣,用冷兵器,但身手诡异,不似活人。鄂伦春说,那就是‘第三方势力’,永寿先生真正的爪牙。”

    “我们联手突围,但那帮黑衣人太多了,而且根本不怕死。鄂伦春为了掩护我们,主动断后……他用萨满秘术引爆了自己的魂魄,和十几个黑衣人同归于尽。”

    关老爷子的声音哽咽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我眼睁睁看着他……化成一团火……人就这样没了……”

    篝火噼啪作响,火光映照下,每个人的脸都笼罩在阴影中。

    “后来呢?”周璃轻声问道。

    一直沉默的孙正阳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刻骨的仇恨,好久才缓缓说道:“奶奶的,老子我跟那些家伙拼了!”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因为此时,关老爷子缓缓打开怀中紧抱的布包,里面是一截残破的手臂,手指上还戴着一枚扳指,大家都认得那枚扳指,那是鄂伦春的。

    而当所有人看向手臂断口处的伤痕时,看见那参差不齐,像是被硬生生扯断的伤口,每个人都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那群畜生……他们不是杀人……是在进食……”关老爷子的声音因极度愤怒而扭曲,“我看到了……他们在吃……吃鄂老头……”

    他说不下去了,抱着那截残臂,整个人蜷缩起来,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祭坛上一片死寂。

    只有风声呜咽,像是亡魂在哭泣。

    张也闭上眼,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血来。鄂伦春,那个像山一样坚韧的老人;孙明,那个还没真正踏入江湖的年轻人……就这么死了,死得如此惨烈。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躲在幕后的永寿先生。

    “还有……”关老爷子继续道,声音更加低沉,“我们撤回祭坛的路上,看到了清理者组织的‘弑神者’小队……全军覆没。”

    周璃猛地站起,大声的说道:“什么?!”

    “就在松峰山谷外,整支小队十二个人,全部战死。”关老爷子看向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尸体被摆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像是某种献祭的阵型。杀他们的,不是枪弹,而是……爪子。巨大的、非人的爪子。”

    周璃脸色惨白,缓缓坐回地上。弑神者小队是清理者组织最精锐的战斗力量,配备最先进的装备,竟然全军覆没?

    “钥匙守护者和长生会呢?”张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后问道。

    “他们损失更惨重。”关老爷子道,“钥匙守护者在松峰山谷试图采集幽冥花,遭遇阴煞喷发,死了大半。剩下的人内讧,那个用打魂鞭的老妪杀了几个反对者,带着残部往天池方向去了。”

    “长生会……”关老爷子冷笑道,“行李箱的那个疯子,真的留下来采集阴煞样本。结果样本瓶破裂,他和他的科研分队……全部被煞气侵蚀,变成了半人半鬼的怪物。我们路过时,看到他们在山谷里互相撕咬,已经彻底疯了。”

    三方势力,竟在短短一天内,几乎全灭。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连面都还没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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